第667章 請稱我一聲前輩(第3/4 頁)
「以程朱理學為綱,規範科試,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
現場突然變得無比寂靜,所有人都看向王一鶚。
看到形勢為之一變,覺得自己又把場面拿住了,耿定向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呵呵,你們不知道祖制是我們的拿手好戲嗎?
它就是我們的尚方寶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而祖制,它就是我們編纂的,怎麼說,完全在於我們。
解釋權在我們手裡啊!
看你怎麼辦!
看著耿定向得意的神情,王一鶚笑了。
這年頭,還有頭鐵的拿祖制來說事,也就你們這些迂腐不化的酸儒。
「我太祖皇帝,原本淮右布衣,以天縱之資,起自田裡,戡亂摧強,十五載而成帝業。仰慕斯文丶尊崇正學。拜訪名士丶禮致耆儒,以昭揭經義,考禮定樂。
偏偏有心念前元暴政之酸儒,矇蔽太祖,授議理學,以亡國之學而制立國之勢,居心叵測。」
眾人臉色大變,就連李贄都驚訝地看著王一鶚。
子薦,你比自己還敢說啊。
自己還只是離經叛道,你這是直接把程朱理學往死路上逼。
再仔細一想,按照皇上對祖制的蔑視,以及此前種種舉措來看,王子薦的這番言論,說不定正中他的下懷。
王子薦是絕頂聰慧之人,朝中少有的能臣幹吏,對皇上的心思又比一般人知曉得更多,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深意。
耿定向臉色慘白。
他萬萬沒有想到,王一鶚居然放出這麼大一枚震天雷來,把他所有的理念和幻想炸得粉碎。
耿定向做過朝官,深知能做到王一鶚這樣高位的人,不僅只靠能力。他說此話,是皇上授意,還是揣摩到聖意有意為之?
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程朱理學要完犢子了!
耿定向拱著手要告辭離去,王一鶚攔住他。
「楚侗兄,剛才你要論功名定英雄,現在還差本官一個禮節。」
耿定向臉色變幻了幾下,悻悻地拱手作揖道:「晚生耿定向拜見前輩子薦兄。」
王一鶚微微一笑,拱手答道:「有禮了。」
耿定向在弟弟耿定理攙扶下,踉踉蹌蹌地離開江夏公學,回到了武昌城住所。
三弟耿定力看他面如死灰的臉色,又悄悄問了二兄耿定理,瞭解情況,開口勸道。
「兄長,而今的卓吾先生不是往日國子監的落魄博士。他現在被皇上尊為帝師,傲為新學宗師。
弟還聽聞二華公丶文長先生丶確庵公(魏學曾)做媒,卓吾先生的兩女被許配給了會寧子高策丶清陽男魏建平。
聲勢顯赫,兄長何必去觸他的黴頭。
不過兄長也不必介懷。東南系與新學同氣連枝,盤繞一體,看著勢力龐大,難擋鋒芒。
但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而今聖天子在位,他定不會坐視朝中一方獨大。而今楚黨壯大,鳳磐公等翰林一脈又被重新扶植,可見皇上有了戒備之心。
等到東南系和新學勢弱,兄長再報仇不遲。」
耿定向看著侃侃而談的三弟,搖了搖頭:「三弟還年輕,或許能等到那一天。但為兄年邁,恐怕等不到那一天。
大勢起起伏伏,史書上也就瞬間的事。但是對一個人來說,卻是一生一世。現在時代不同了,為兄也感受到。只是心有不甘啊,
『人道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遇春。』張鳳磐而今得意了,這兩句詩倒是留給我等品嚐啊。」
王一鶚在黃鶴樓宴請了李贄。
三巡酒後,李贄問道:「子薦在武昌留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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