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淮河品曲斗酒(第3/4 頁)
杯中酒液轉眼空了。
對岸的人最先叫好,隨即掌聲響徹秦淮河上下。都是平頭百姓,平時誰能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又是飛杯又是飛人,最後舒莊主還現了手凌空吸酒,當然比街頭耍大刀吞火劍的要稀奇得多。楚京苦笑不已,來之前舒月嵐就已看透一切:這酒一斗就輸了。
給人猴子一樣耍,娛人者自辱。
舒月嵐要當大猴,當然要拉人當小猴,所以天賜府從幕後被逼到臺前。伎倆不用多,落一落丹陽王的面子,打一打他的氣勢,飛杯接不住他只能搬救兵。王者身後無強手,能擋舒月嵐一劍者,天賜府當仁不讓。
羅公子摺扇啪地一合,眼神數變。
舒月嵐這一手分明是在威脅:再丟破杯子過來,下次讓它直接掉秦淮河去,美酒葬身魚腹,他沾都不會沾。
技藝不精,沒面子的是你天賜府羅公子,怪得了誰。
楚京忽然也想通了這點,嘴角慢慢彎出個笑弧,就見空杯子飛回舫船,羅公子接過手一把揉碎,還打哈哈:“倒顯得本公子小氣了,舒莊主喝酒,不換新杯怎麼行?”
這精彩的一幕,使得南北岸氣氛高漲,喧鬧更加熱烈。
“羅公子不知變的什麼戲法,這杯子想轉就轉,想停就停,老太婆活了這把年紀,還沒見過……”
“哎呀婆婆,你前年不是還說見過騎龍的仙人麼?這杯子轉得再精彩也沒有飛仙厲害呀!還是一開始那幾人飛來飛去的好看,怎麼丹陽王不叫人飛了?”
“這你就不懂了,丹陽王是聽曲子論賞的,前幾個唱得好,他心裡頭高興呀,就叫人表演飛人。後來這幾個伊伊哇哇的不知哼什麼,他就讓人丟杯子了……”
“張家大嬸呀,前幾個聲音直打顫,那也叫唱得好嗎?要不是舒莊主可憐,那幾只妖精早被丹陽王泡河裡淹死了……”
“是啊,一個個只會狐媚人的妖精,我家七丫就唱的比她們好聽……”
“聽說丹陽王一早下令的,哪個歌伎唱完曲子不見舒莊主叫好的,就扔秦淮河淹了。她們賣藝陪笑的世面見得再多,也禁不起這威嚇,誰不抖得嗓子音變調了?”
“酒會是他擺的,歌伎是他請的,唱不好丟的就是他王爺的面子——丹陽王的臉能丟麼?就該淹河裡去!”
“這丹陽王也奇怪,說什麼唱得好請舒莊主喝酒,唱不好自罰一杯。明明是他要斗酒,結果舒莊主從頭到尾都叫好,他自己一杯沒喝上,這還怎麼鬥?”
“哈哈!我可看出來了,這一斗丹陽王大勝,舒莊主大輸……”
“怎麼說?”
“這十幾杯黃粱下肚,明早舒莊主還起得了床麼?這會子他大概已經醉了!不是丹陽王贏是誰贏?”
眾人恍然,幾個女聲又在竊議:“可憐的舒莊主,為了幾隻狐狸精,只怕喝壞身子了……”
“不知舒莊主醉了是不是也像我家那口子亂打人?”
楚京眯眯眼,天光漸漸暗淡,河上不知哪一家花舫劃到了水中央,船上姑娘又在宛轉唱曲,絃樂伊呀,卻聽得煩了。但他還是緊盯著羅家那艘畫舫。
一支曲堪堪唱完,一條瘦小的人影忽然不著痕跡地竄到羅公子身邊,俯身低低說了句什麼。他聽不見,卻猜得出一個舒月嵐意料裡的訊息:善如居士已迴天賜別院。
羅公子臉色大變,往醉月閣上望了望。楚京彷彿又見到舒月嵐的微笑,側著臉,仿若煙雲的微笑。他不覺也彎起嘴角,跟著無聲地笑了。
碧煙樓上一陣小小的騷動,丹陽王忽然長身而起,啞著聲道:“這杯酒也賞給舒莊主吧!天色已晚,哪處歌樓哪家花船的,都各管營生去!本王也累了,酒會到此為止。”
秦淮河上百家歌船散去,酒杯空空落在碧波里,斟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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