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淮河品曲斗酒(第2/4 頁)
,耳邊隱約聽到碧煙樓內一陣朗朗笑聲,散入秦淮河漾漾水波,他凝了神,側耳聽那丹陽王說話,似乎是這麼幾句,“舒莊主,看來這杯酒你也是不讓的,本王珍藏了這麼多年的御酒,自己一口沒喝,全賞你肚裡去了!好好!哈哈……”
笑聲舒暢,震得樓閣隱隱作響。
南岸的人仰臉望去,只見碧煙樓臨水開著一排軒窗,一人臨窗斜坐,陽光照著他玉冠珠衣,尊貴輝煌。他周圍侍衛環立,兵甲槍刃上光芒閃閃爍爍。
楚京聽著那笑聲,喉嚨裡哼哼幾下,卻想:看來丹陽王心情好多了,可恨幫主如此人物,竟要受這些‘鳳子龍孫’的委屈!
想起舒月嵐,又把眼望向南岸一棟軒敞的雙層雅樓。飛簷畫欄,絲幛彩燈,華美中不失氣派,那是應天府出了名奢華的酒家,兩酒兩黃金的醉月閣。那裡臨河的二樓也有倚窗而坐的人,離得遠,連個側臉都瞧不見,只隱約見到一片水藍色的衣袖垂在窗欞上。
橋上岸畔圍觀的人都知道,那片衣袖的主人就是醉月閣的老闆,鳳翔莊主舒月嵐,但並非每個人都有資格知道,他也是天下第一幫青雲幫的龍頭老大。這最後一個身份,出了武林就是禁忌,不是江湖人不敢如此稱呼他。
醉月閣與碧煙樓,隔著一條波光迷離的秦淮河,如兩朵靜默的雲,晴光萬里時安然無事,倘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蓄勢翻湧。兩棟樓宇遙遙對望,樓內的人卻一張一弛。丹陽王氣勢逼人,醉月閣彷彿風雨壓頂而安之若素。
“今日不喝,王爺再把它珍藏起來,豈不教聖賢也寂寞?舒某凡夫俗子,何苦冷落了眾家美人心,又辜負王爺盛情呢?”這幾句話從醉月閣上清清淡淡地飄下來,飄過碧波曼蕩的秦淮河,飄過軟紅輕香的花舫歌船,飄過水上岸頭每一個人的耳朵,大家都靜了一瞬,彷彿不屏息去聆聽這把聲音是多麼可恥的事。
“好!再賞舒莊主一杯。”
丹陽王發了話,一隻羊脂白玉杯不動聲色地送到他窗前。橋上有看得清楚的,轟然叫好。楚京雙眼一直沒離開過那艘華麗的畫舫,搖摺扇的羅公子如何手指輕輕一彈,船頭矮几上的白玉杯就有一隻不翼而飛,他看得比誰都明白。
丹陽王不會武功,一早斗酒雖擺足了王家排場,但幫主一個飛杯輕渡秦淮河,便弱了他的氣勢。他的隨從也有不乏武藝高強的,可誰又敢與青雲幫幫主點杯交手?幫主一杯飛去,丹陽王便要遣一人恭恭敬敬地送回。翩若驚鴻,秦淮河上飛影來回,當然煞是好看,也贏得底下百姓陣陣喝采。丹陽王的氣焰卻如何都囂張不起來。
於是,天賜府羅公子出手了。
楚京又看了醉月閣上那扇敞開的窗戶一眼,風吹起秦淮河的波瀾,那片垂落的衣袖也如水波輕輕飄蕩。他彷彿可以看見舒月嵐臉上的微笑,側著臉,仿若煙雲的微笑。這一切,原就在幫主意料之中。
丹陽王執起酒壺,注滿整整一隻白玉杯。酒如紅珊瑚,香冽醉人。羅公子摺扇輕輕一拂,杯子彷彿裝了彈簧,滴溜溜地旋飛,眨眼落回展開的烏骨扇上。一滴未漏。舫船上的羅公子笑得風輕雲淡,“舒莊主,天賜府雖然不缺銀兩,可你再打爛我的杯子,還是要叫你賠的。”烏骨扇又微微一晃,整杯酒向醉月閣飄去,飄得又慢又優雅。
那一晃,卻又以暗勁震裂了酒杯。
楚京眉頭一跳,周圍人群大聲喝好,他恍若未聞,只是瞪著那杯酒暗暗咬牙。他可以猜得出,上一杯酒也是杯裂在先,舒月嵐接了破杯,無論他使多少巧勁,杯子擲回去時對方只需佯裝接不住,待杯跌碎,丟的面子還是他家幫主的。
狗孃的天賜府,今日是鐵了心要讓幫主難堪了。
但這一回,酒杯如在碧煙樓前停住一樣,到了醉月閣的窗邊,突然凝滯不前。一條紅水如細練飛入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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