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禍害(第1/2 頁)
白犬蹬踹的四蹄一滯,像是能聽懂人話一般,烏溜溜的眼珠子巡了沈清極一眼,見他主人毫不阻攔,才意識到自己碰上了硬茬,只好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邊的毛,又討好的舔了舔衛挽的如玉纖指。
沈清極落在那纖指上的眸色一暗,修長的指瞬間捏住白犬的嘴,使它嗚咽出聲:“武安君還是莫要觸碰它,獸畜毛髮最易納垢,引得傷口惡化,不留意便會落了疤。”
“無礙,”她歪了歪頭,思索著他方才出手之迅速精準,鳳眸再次流連在他眉眼間,落於右眼下方,“先生會武?”
“略懂,但不善此道。”他拎著玉扇,扇柄拂過白犬的顱頂,驚得它白毛乍起。
“槍法如何。”風吹起她鬢角碎髮,沾上了她的唇,她低眸著抬手將碎髮撩至一旁。
狐目落在她不點而赤的唇上,眸色黑沉:“不會。”
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引得衛挽抬眸凝視那雙狐目,深沉的瞳色嚇了她一跳,下意識將眸光轉到他的右耳耳蝸,半響,粲然一笑:“那先生會什麼。”
“略通騎射,”他深入渦旋的眼落在那擦傷上,“武安君應以自身安危為己任……”
她輕笑了一聲,見他神色平靜,才循著天際瞧了一眼,應聲打斷:“先生先隨我入正堂吧。”
臨近冬至,又逢秋收,各郡城夜以繼日趕工,都期望儘早將批碟呈交給封邑君,武安郡自然也不例外,這日一早武安郡守便將邑食,批碟,一同上交到淮武王府。
武安郡富庶,往年的邑食也只多不少,批碟上是武安郡這年用於水利,建造的各項支銷,只是今年的支銷格外少,邑食卻是往年的同倍增長。
衛挽坐於正堂主位,沈清極坐在她下首,長腿交疊,端著一個茶碗,那白犬安靜的趴在他腳邊,武安郡守恭敬站在堂下。
看著那猶如寒冰裹挾層層冷冽的臉龐,她勾起了唇角,丹蔻玉指持著批碟,嗓音夾雜著疑惑,詢問道:“收成這般好?”
生前,此時她正貪圖享樂,並未真正在意過具體奉上來的食邑有多豐厚,直至,她獨挑大樑,駐守邊疆後,才知道食邑有多重要。
武安郡守是個蓄著鬍鬚的老頭,瘦而不柴,面相也和善,先是瞧了一眼隨衛挽而來的沈清極,見她並不避諱,才一手從廣袖口袋中掏出一塊原石遞給衛挽,笑著說:“武安君且看,武安郡背靠岱嶼山,武安富庶多源於天時地利,岱嶼山產金礦,淮水繞武安自高低流入田地,三月前,有一冶煉農在金礦之下,挖出了這鐵礦石,他原也不知這是鐵礦,後來經過鍛打,發現充作農具剛好,青銅器固然好,可造價過於昂貴,往年要在這上面花下不少金銀,況且這鍊鐵不比青銅工藝繁複。”
沈清極修長的指挲摩墨玉扇柄,狐目微抬,若有所思。
衛挽端詳手中的原石,鳳眸難得出現了一絲好奇:“可鍊鐵不比冶煉青銅技術純熟,據我所知,鐵礦質地鬆軟,可溫度過高必然又脆。”
“所以我便讓人先冶煉了一批用作秋收,卻發現,縱然如此消耗,造價也不及青銅半分,充作農具倒也省下不少麻煩。”
她神思有些飄忽,若這冶煉鐵器用作軍需,當應減輕不少軍餉:“可煉得出兵器?”
武安郡守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尚可一試。”
衛挽將原石越過高樁隨手拋給了沈清極,轉頭詢問起郡內瑣事:“百姓收成如何?”
郡守眼睛笑眯成一條縫:“好,好得不得了,如今冶鐵,產田產力都大幅度在增長,不必夫妻兩人耦犁,男耕女織倒也各有所用。”
“冶鐵之事,切莫聲張,免得引人惦記。”
“是。”
“鐵製兵器,運送途中太過引人注目,入晉陽也必然被查,冶煉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