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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長姊,垂目將臉頰貼上了劍鞘。
嬴逸翔又環視周圍其他人,拱手道:“這次能與各位武林才俊相逢,實乃榮幸,後會有期。”
方海忍不住道:“不用你擺虛禮,下次相見,說不定咱們會刀劍相向。”
嬴逸翔靜默一笑,率袁芯竹和戴護衛等人先行離去。袁芯竹在經過一顆歪脖子古柏時,回首頓足向鬱霓影他們望了一眼,目光似在某處停留了一下,倏而轉身離去。
顥清雲甍的止水閣中,秋露難以置信地拉起主人的手,抽噎道:“公主你快睜開眼,少城主來看你了,求你快點醒來吧。”
衣衫染有血跡和塵土的席宇辰不顧他人的勸阻,抱起面色蒼白的少女,看著她眼角旁的淚痕,心中劇痛,側目朝身旁哭泣的秋露喝問:“她不是在映雪樓養病嗎?怎麼會中毒而死,到底是誰下的毒手?是不是那個盧翎!”他想起母親居然命人將叛徒盧翎的屍體放入冰室,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秋露見他眼中露出少有的狠厲之色,心頭一顫,拉住席宇辰的衣袖,搖頭低語道:“您別問了……”席宇辰看著她欲言而止的神色,不禁皺起眉頭。
三日後,星霓公主的屍首被少城主席宇辰率人埋葬在歷代城主家眷的陵園,由於席紫凰過於悲傷,暫時臥床養病,故而未現身。
當兩名僕人小心翼翼滑闔玉石棺蓋時,席宇辰脫口道:“等一等!”
他注視著少女最後的容顏。
眼前水蓮般的素顏,調皮莞爾時的笑靨,自己餘生將不復相見。
席宇辰不禁想起童年時自己與小妹一同戲耍、習字和練劍的情景,他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去空華山學藝前她送的手工平安符。睹物思人,更添悲傷。
嫡母為何要如此待樂婷?偌大一座百餘年的城堡,竟容不下一個跳脫叛逆的少女嗎?
突然間,席宇辰心中的憂傷憤慨如海潮洶湧——他開始憤恨嫡母的薄情寡義,不忿外祖母的放任淡漠,而身為城主之位繼承人的他,又將何去何從呢?
席宇辰怔忪了好一會兒,繼而傾身上前,將自己貼身的一枚葉形白玉佩摘下,放在妹妹交放於腹部的手心內,然後他咬住下唇,用力將餘淚逼回眼眶,啞聲道:“闔——棺。”
崑崙山東隅,一戶山麓的普通客棧內。
方海輕敲隔壁房門,得到應允後推門進入房間,對正在給席樂婷傷處換藥的鬱霓影道:“師姐,聽說明照水讓顥清雲甍的幾座樓宇轟然倒塌,用魘城的陣法困住了弋天宗為首的武林盟刺客,眼下估計兩敗俱傷,應該無暇顧及我們。”鬱霓影聞言,綁繃帶的手停在了半空。
一場陰謀引發的慘烈殺戮過後,不知又增添多少新魂野鬼。
鬱霓影嫻熟地綁完繃帶,再將席樂婷的一隻手臂輕輕放下,對她道:“我們可以順道先送你去煙蘿絲雨城,然後趕回綺羅宮。”
席樂婷用未受傷的左手撫摩著銅架上鸚鵡蒼蒼的尾羽,緩緩道:“不,我暫時不想去煙蘿絲雨城,我想和你們一起回湘楚,能帶我一起嗎?”
鬱霓影回首朝方海道:“師弟,我想和她單獨一敘。”方海頷首表示理解,掩門離去。
鬱霓影對樂婷道:“眼下你和我們一起返回中原,會有更多的風險。不如你先在煙蘿絲雨城安頓下來,等我們辦完了事,就會去那裡找你。”
席樂婷掏出頸內的玉佩,徐徐撫摩了幾下,心想自己已經害苦了大姊和藏鶯,更不能拖累詩珣。她抬首問道:“何姐,你瞭解煙蘿絲雨城嗎?”
鬱霓影道:“此城依傍阿爾金山脈以北蒼昊山下的天嵐泊而建,是西荒戈壁大漠簇擁下的一塊綠洲沃土,數百年來有西荒明珠、塞外江南之譽。在那裡,異鄉人可以見到西荒其他城鎮難以觀賞的桃花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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