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拔幟易幟(第1/3 頁)
綠葵只當是在地府裡遊走了一遭,撿回條命般地磕頭、連連謝恩,待見彭氏神色頗有些不耐煩時,立馬斂了衽,起身掉頭就走。
沈南伊看著綠葵那匆匆背影,有些不好聲氣,“母親,您放她走作何?打個痛快不是更叫那沈南寶吃癟。”
彭氏乜她一眼,“你懂什麼?那個榮月軒除了風月,不是我的人便是你祖母的人,你讓我仗打綠葵,豈不是去打你祖母的臉?”
大抵是未曾料到其中曲折,沈南伊聽罷,倒是瞠了半晌的目,緩過來神,方才恍然地恨恨握盞篤桌,“這個沈南寶!當真是有備而來!跟那個蠅頭一樣,瞧著哪兒有縫就盯哪兒!”
“氣什麼氣?有什麼好氣的?小人得志,一時罷了。”
感受到沈南伊投來的疑惑視線,彭氏輕笑有聲,“本來因著二姑娘的事,又有王媽媽來敬效尤,以為少不得能挫挫她的興致,懲羹吹齏一番,便打算暫放她緩緩,沒想她這般不折不撓,倒讓人感動得緊……”
彭氏頓了頓,輕打起扇,扇子炫晃出的影映蓋住她眯起的眼,神情因而顯得十分深遠。
“不過十三歲的丫頭罷了,我和老太太誰吃過的鹽不比她吃過的飯多?她還想來同我們鬥?蚍蜉撼大樹,真是可笑不自量。”
彭氏笑出了聲,嗓音含冰似的冷。
驀地聽她高昂一聲‘鄭媽媽’。
那邊排程著下人正勤的老婦走了過來,穿著錦衣袖口配回字紋,面容恭敬地行了禮,“夫人。”
彭氏揚了下巴,“你去碧山長房走一遭,同那胡媽媽說說這二姑娘的及笄禮置備得差不多了,再讓她問問老太太要邀哪些賓客,我好準備點名冊……順道再說一嘴‘綠葵’這事。”
沈南寶既能拋磚引玉,她如何不能二桃三士?
那廂綠葵幾乎是忙不迭地回了榮月軒。
沈南寶正臨案謄著《地藏菩薩本願經》,聽到動靜頭也沒抬,就勢往硯池舔了舔筆,“回來了?大娘子讓你進去了?”
綠葵點了點頭,聲音弱弱,“進了……”
沈南寶抬眼笑看她,“進去後,大娘子先問的你那話?還是先問的你的名?”
綠葵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滿腹納罕,“姐兒怎麼曉得夫人要問小的名字?”
沈南寶沒應這話,只把嘴角的笑噙得更深了,悠悠往玉版宣走著筆,“想來大娘子氣得很,竟叫你都顧不得同伴的手疼了,等會兒子怕少不得受他們的氣。”
方才信誓旦旦的話,如今聽得只叫綠葵又羞又悔。
這便是做不得好人。
不然敗壞了旁人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希冀,那便成了罪不可赦的壞人!
偏生這樣的懊惱,吐也吐不出,怪也只能怪自個兒多嘴。
所以綠葵一句話也不說,垂著頭硬生生忍著。
沈南寶拿起鎮紙,抻出滿當當一張道:“下去罷,讓她們同你一塊將革秋做了。”
她說著,朝紙上溼墨吹了一瞬,“你們人手多,趕明個兒便能將革秋趕出來。”
綠葵宛如雷劈,正要說那革秋浩大的工程,怎麼可能一時半會就能成就的?
從管事處拿了頭油的風月就這麼的,陡然入了室,一臉的怒氣衝衝。
看得沈南寶輕笑,“怎的?又在管事處遭了氣受?”
被人說破,怒火就像是被拋進冷水裡,瞬間沒了一吐為快的慾望。
風月訕訕地屈了膝,“也不算是,就是小的想找張士廉討幾錢新進的桂花頭油,誰料他說這東西是準備給二姑娘及笄用的,他是斷斷不敢給旁人。”
風月掐著嗓子,陰陽怪氣地拾著張士廉的牙慧,眼睛快翻到天上去了,“小的瞧那桂花頭油好幾兩呢!就單給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