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路快心(第2/3 頁)
沈南寶倒沒方才那般憂傷了,嘴角含起笑看她,“下回一定告訴你。”
外頭廊下燈籠瘋狂搖盪,晃進斑斕的光,風月看著眼下地磚那式微一團團交錯光暈,嘆然道:“姐兒一定得告訴小的,如今鬧出這等動靜,老太太只怕盯上姐兒了。”
沈南寶輕笑,“祖母不是一早就盯上我了?”
她看到風月眼角那隱約的一點光,援巾替她拭了一番,方道:“這闔府上下,誰人不盯著我?自我決定要來時,便註定了這樣難堪的處境,不過你且得信你家姐兒,恁如何風雨,也站得定。”
這話,她從前便說過。
那時風月尚怔忪,如今回想,才發現,姐兒字字句句都透露了打算。
怪她自個兒愚蠹,沒悟出來。
風月作罷一嘆,“小的明白了,那小的這就去把香灰倒了,免得等會兒子叫人看見。”
沈南寶點點頭,叮囑她倒在牆角,日後在哪裡栽些荊桃,這樣既不顯眼,也能沃土。
其實也不懼怕著顯眼,這雨勢勇猛,能把萬事萬物都滌盪得一乾二淨,翌日沈南寶晨起時,推開支摘窗,便瞧得庭院本就寥寥可數的紅花更加凋零,襯得那綠葉愈發肥碩,迎著朝陽,抖擻出一爿的水珠。
那些個下人也都紛紛來到了跟前,等著沈南寶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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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寶不好使這些貳心的傢伙,但既來了,便得做好表面功夫,平日裡慣是灑掃的便一如舊灑掃庭除,長得膀大腰圓的便作司閽……
如此一一分工下去,便打發他們皆去了管事處,同張士廉討要些芭蕉、海棠等紅花,搬到榮月軒來,並讓風月耳提面命著。
自個兒則撐了油紙傘趕去了後罩房。
新來的丫鬟紓華尚值幼學,閒不住的年紀,七歪八倒的坐在爐膛前,手拿著蒲扇,忽而扇一下,輕吞慢吐出一陣風,忽而頓一下,打個綿長的哈欠。
看得一旁堆柴的浣心都有了些倦意,忙叉起腰肢衝她嘟囔,“你還不警醒著點,這可是老太太每日要喝的藥,萬一出了紕漏,到時拿你是問!”
這話想來紓華聽過數次,所以浣心都這般咬牙切齒了,她那處眼皮子還耷拉著,懶懶地翻起嘴皮子,“我的好姐姐,這藥又沒長腳,就在我跟前擺著,會出什麼錯?只要加藥不誤了時辰,恁這火是大是小,都燒不出其它名堂來。”
浣心那張沁滿汗珠的臉便更紅了,翻了個白眼唬她,“你就緊著你這套‘言傳身教’罷!但我可奉勸你一句,得便宜處失便宜,莫臨了做那個強得利!”
說罷,自顧去拾掇柴火了,卻見到那投在柴火上的天光捱過來一道人影,轉身一瞧,浣心連忙行禮道:“五姑娘。”
沈南寶來這邊數次了,下人們都見慣不怪了。
紓華雖只見過一次,但沈南寶生得美,又替她分擔這閒苦的差事,便很是記憶猶新,當即盈盈一俯身,“五姑娘來啦。”
沈南寶抿嘴一彎,“我是來給祖母熬藥,你們緊顧著自己手上的活兒,別因我耽擱了。”
不過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浣心方才氣沖沖的,是在說什麼。
許是窮苦人家出身,沈南寶一向客氣,不拘主子那一套行止,所以就算她身世頗有些尷尬,下人們也愛同她說話,在她跟前不啻侍沈府其它主子那般敬小慎微,近乎有什麼說什麼。
浣心便是如此,聽沈南寶這麼一問,挑了眉,斜眼看向紓華,“便是在說這小妮子,單做這事都不上心,一個勁的在那兒打盹兒。”
紓華不甚服氣地撅起嘴,嘟嘟嚷嚷著些什麼。
浣心是個實誠人,不計較新來的下人這些沒輕沒重的態度,嗐然著衝沈南寶赧然一笑,“小的知道姐兒是為盡孝心,不過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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