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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脖將整張臉都遮住。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
年幼時,幽深的小巷子裡還住著一位愛穿旗袍的阿姨。那次,她牽著不耐煩的他來到那位阿姨家中。狹小的屋內,一臺老舊的收音機放著這首《甜蜜蜜》。斑駁的老牆長滿爬山虎,稀稀拉拉的陽光投射進來,空中飛舞的灰塵像某種可愛的生物。
眉眼彎彎的阿姨把牆上的牽牛花摘下來,別到她的頭上,笑得溫和又美麗。
“小夥子,長大了,讓我們苒苒當你的新娘怎麼樣?”
後來這句話成了真。
他將音樂關掉,側過臉看了眼一旁的妻子。她的臉隱在暗處,輪廓卻前所未有的清晰。好比年少,那段明明充斥著她的記憶,卻刻意被選擇性地忽略。
有沒有一種愛,其實早就深根發芽,卻不肯去澆灌,任憑它枯萎死去。
☆、第二十三章
秦苒在車上睡著,醒來時身上披著一件西裝。外面的空氣湧進來,她打了個冷顫,雙臂環著肩膀靠在椅背上,恍如隔世。有尼古丁的味道混合著冷風吹進來,帶著令人作嘔的香氣。
她平靜了會兒,開啟車門下去。車庫的燈不亮,卻足以讓她蒼白的膚色暴露無遺。
謝簡靠在車門前抽菸,白色襯衫一絲不苟,釦子系得恰到好處,手指修長有力,要滅未滅的火星像熠熠放光的寶石。
她撩起耳發,走到他面前,將外套遞給他:“穿上吧,冷……別抽菸了。”
他抬眸,將煙熄滅,接過外套穿上。
“你知道麼,我從小就有個改不掉的習慣。一旦我丟了東西,就會很難受地去尋找另外一份相同的。後來實在找不到,將就著也能用下去,很快就不難受了……後來我發現,其實我骨子裡算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她穿著高跟鞋,剛好能夠到他的喉結處。秦苒發現,他的脖頸很修長,下巴的弧度剛剛好,不會過於鋒利,卻給人高傲的錯覺。
她笑了下:“你一向比我聰明,卻是個很懷舊的人。別人說,懷舊其實是一個人逃避現實的體現。”
他看了眼地上的菸灰,直視她:“不是逃避。”
“那是什麼?緬懷?”
“只是一種記憶。”
秦苒裹緊披肩,跺了兩下腳,扯動了腳踝處的疼痛。“這種過於正式的話題好像不太適合我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這個話題,脫口而出的像是醞釀了很久的一番話,仿若在心裡早就演練了千百遍。
他沉默下來,下一秒卻突然笑起來。秦苒第一次見他這麼笑。他從未這樣不顧形象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因而總是不苟言笑。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彎成月牙,眼角上揚,像是一名走出沙漠的困惑旅人。
她問:“笑什麼?”
他並沒有回答,只是俯身湊近她,在她露出詫異表情前奪去她的呼吸。平淡了五年的日子原本像枯竭的油燈,現在卻突然被點亮,甚至有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微妙情感。他惡作劇地去掐她的腰,感覺到那裡一僵,又去拍她的臀部,動作親暱曖昧至極。
她瞪圓眼睛,推開他,有點生氣:“你真當這裡沒人麼?”
“有人又怎樣?我們是合法夫妻,所有的親密行為都是合法的。”
“在這裡,你我只會被當做苟合的男女。”
“那更好。”他輕輕含住她的耳珠,語調輕快,“這樣才有情趣。”
她顧不得腳踝的疼痛,連著後退了兩步,皺著眉看向他:“你是不是燒壞腦子了?”說完,便轉身往電梯處走去。
謝簡鎖好車子,大步跟了上去。還差幾步時,電梯門緩緩合上。她站在裡面,得意而嘲諷地看著他。門合上那一刻,他驚異而迷惘的表情她記了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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