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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句龍也感到了我的猶豫，他沒有點破那窗戶紙，一如既往地待我。直到天裂後的別離，我和他，誰也沒有再進一步……

額頭上又開始陣陣地發疼，我覺得睏倦得很，把頭靠在石臺上。

再想想若磐。

如今，類似的事又出現在我和若磐之間。我對他好，除了當初被他搭救的感激，或許就是那溫暖的感覺讓我覺得依賴，就像當年在句龍身邊一樣。不同之處在於，我終究遲鈍太過，直至昨夜才明白若磐對我的心思；可等我回過神來，若磐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思緒在腦海中糾雜，睡意陣陣上湧，我閉起了眼睛。

迷濛中，我覺得風實在有些涼，想去披些衣衫，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過了會，身上忽而一暖，我覺得似乎有人給我蓋了東西，似乎帶著些熟悉的氣息，寒意驟退。

誰？

我的心微微一震，強迫自己睜開眼來。

手臂枕得太久，又酸又麻。我抬起頭，一邊放下手臂一邊坐直身體，不期然的，目光觸到身旁的人，我一愣。

天光下，若磐站在身前，注視著我，金眸光澤明淨。

&ldo;若……若磐。&rdo;一切突如其來，我睜大了眼睛，喉嚨卻澀澀的。

若磐沒有說話，仍站在那裡看著我。

我一下站起來，身上一件長衣倏而滑落在石板上。

那面容更加真實地映入眼中，只見若磐的頭髮衣衫皆齊整，除了臉色不大好，眼窩有些塌陷，其它與往常無異。四目相對，我緊繃的心一陣鬆開，又浮起好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覺得啟齒艱難。

&ldo;昨夜怎麼回事？&rdo;少頃，我開口道。

話才出來，我心中卻覺得不妥，結巴地補充：&ldo;嗯……我是說你的眼睛……&rdo;說著，臉上不由地騰起一陣cháo熱，眼睛不由地躲閃向一旁。

&ldo;無事。&rdo;若磐道，聲音低沉。他的神色也不大自然，卻仍注視著我：&ldo;是我驚著了你。&rdo;

他目光坦然，我的心卻不安穩地撞起來，趕緊搖頭：&ldo;不全是你的錯。&rdo;

這些話從頭到腳都透著彆扭。昨夜的事告訴我，我和若磐之間的關係已經變了，我再也不能拿他當作那隻隨時能靠在身上睡覺的寵物。

&ldo;我要去天庭。&rdo;若磐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怔了怔，抬起眼來。

&ldo;天庭？&rdo;

&ldo;嗯。&rdo;若磐神色平靜。

&ldo;你昨夜去見了子螭？&rdo;腦海中似有什麼連線起來，我脫口問道。

&ldo;嗯。&rdo;

我望著他，沒有說話。心中雖覺得意外，卻又實在講不得什麼。若磐或許有什麼隱瞞著我，但他不想說，我也不想刺探。於他而言，去天庭確是再好不過，我又有什麼理由反對？

&ldo;既然想好了，就去吧。&rdo;好一會，我勉強地牽起唇角笑笑，輕聲道。

若磐目光微微一動，片刻，點點頭。

&ldo;多保重。&rdo;他低聲道，說罷正要轉身走開，忽又頓住腳步。

&ldo;昨夜的事，你即便懷恨，我也不後悔。&rdo;他看著我說，聲音低沉而柔和。

他雙目從所未有的明亮，堪比星光月華。隨後，若磐的身形化作巨獸，踏著雲彩一下騰上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