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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折予將帕子拿走是意料中的事。
他大約會去找沈棄,去看著帕子的材質、用墨如何,從帕子的產地和買賣範圍去尋找寧音的下落。
他們固然有合作交易在,但沒什麼交情和基礎,陸折予怕她耍花招,想先下手為強,這點不難想通。
林寒見倒是不怕那張帕子上的字能讓沈棄認出來。
她會寫完全不同的兩種字,加上她原本歪歪扭扭的那種,算是三種。拿毛筆寫字對從未學過的現代人而言不是很友好,陸折予正是因為詫異於她的字難看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開始教她練字;剩下的一種,便是沈棄教的,難為他一個不愛動筆的人,維持了那麼久的興趣,直到她又練出另一種字型。
沒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場。
她傳信給鬱芙,是為拿到魔界那處特有的絲帕與墨汁。否則,就近拿東西偽造出一封信不難,材質和其中關竅,就算一時瞞過了陸折予,到了沈棄眼前也立馬要現原形。
沈棄熟知上萬種不同材料,能精準地分辨其中區別,對材料的產地和動向瞭若指掌,是個不折不扣的優秀商人。
林寒見不得不承認,沈棄比陸折予都棘手。
太棘手了。
現在要是做個排序:慕容止當之無愧小甜甜,飯前開胃菜;陸折予緊隨其後,攝骨香無知無覺地使用加了危險指數;沈棄最甚,不必加旁的東西,林寒見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不是白待的。
早年能見著沈棄情緒波動的樣子不算特別的事,隨著時間推移,他逐漸克服了一些心理上的應激反應,就算是被碰到了面具,臉上都不顯出什麼來。
愈發的高深莫測,表現出來的只有享樂鬆散,彷彿隨時都能毫無還手之力地被篡位。
林寒見緩緩睜開眼,她得知道沈棄為什麼而來,哪怕是些旁枝末節的資訊,也好過什麼都不知道。
昨天雲萱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她又去旁敲側擊了幾個地位高些的內門弟子,一無所獲。還不是那種戒備、有痕跡的掩飾,是他們確實不知道。
看來,只能去問陸折予了。
陸折予從曜日峰離開,徑直回了凌遙峰。
他並不喜與他人待在一處,除了平日下山任務與指點派中弟子,如非必要,他能一個人在凌遙峰待幾年都沒問題。孤僻稱號當之無愧。
今日得知寧音的訊息,又被沈棄肯定了那是近日寫出來的字,陸折予心中情緒翻湧,根本無法平靜,御劍到了凌遙峰下便改做步行。
逐漸加重的寒意也撲滅不了他此刻心中灼燒的希望與期待。
他在沈棄面前的表現都有些失態,可他忍不住。
心中喜悅已經不能自持。
從前陸折予只想著如何能找到寧音,抱著那點灰燼似的執念,反覆告訴自己寧音定然沒有死。此刻知道了她當仍真在世間的某個角落,陸折予腦中冒出了許多的想法,又挨個一一否定,覺得好像什麼樣的方式都不太合適。
是應當先將她穩住?還是正如沈棄所說,直接再對自己捅一劍,好讓寧音知道他的悔過?
但是,太劇烈的表現會不會嚇跑寧音;然而不夠切實有力的解釋,會不會同樣令她不安,更想著要逃跑?
陸折予充滿擔憂地蹙著眉,甚至根本沒有考慮過,他當初對自己的一劍差點直接送命;如今卻壓根在意這一劍的分量,只是病態地想著:哪一種才能更好地讓寧音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害怕曾經的那一劍。
——他對自己的那一劍夠狠絕,本是抱著追隨寧音而去的心思。
是償還。
也是他掙脫不開的執念。
「陸公子!」
一聲飽含憧憬盼望的呼喊。
陸折予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