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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折予嘴唇輕抿, 有些赧然:「我曾教過她練字。」
不知為何,寧音的字寫得很是難看, 分明她不是大字不識的人, 但一手字慘不忍睹。他督促著教了大半年,才有了這麼一手能拿得出的字。
「噢。」
沈棄頗為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節,欣賞夠了陸折予窘迫的狀態,才悠然地道, 「教人寫字麼, 這事我也做過,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陸折予奇道:「你拿本書都嫌重, 居然肯教人寫字?」
「因為她肯陪我吃藥。」
沈棄半真半假地說著, 視線回到帕子上, 沉吟兩秒, 語氣恢復如常, 平穩中帶著點啞意,尤為舒緩,令人定心,「如此看來,你同那位荊夢姑娘所做的交易,大約是因為她與寧音有過一段交情。然而從這回信來看,兩人的交情並不深,信上還提到了曾經的救命之恩,應當也就是這麼點淵源。」
他抬眼,看向陸折予:「所以,你想透過這點聯絡找到寧音,但又怕荊夢中途耍手段,便來讓我運用這張帕子,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線索?」
「……」
果然,沈棄不愧是翽閣之主。
什麼都不用說,僅僅是將東西送到他手上,他都能隨口把真相猜個七七八八。
陸折予頷首,語氣中透出幾分佩服:「不錯。」
沈棄雖體弱,光憑腦袋也足夠讓人不敢小覷了。
沈棄兩指捻了捻帕子的邊緣,手臂稍抬,對著向光處看了一會兒:「以墨染的狀態來看,字跡新鮮,為近日所寫。這帕子質地粗糙,材料產於沚水豐河之交,以魔界伏邕城最為盛產,銷於周邊各城。因質地不佳,多是貧苦人家在用,也未運出魔界買賣。」
他將帕子放在鼻端前,隔著點距離,數秒:「不是正兒八經的墨,摻了黑水樹的汁,劣等中的劣等。這黑水樹多長於紅遇城,與伏邕城相隔不遠,卻更困苦阻塞。」
陸折予搭在膝上的都手痙攣似的抽搐了一下,神色迅速地黯然:「她過得竟這樣不好。」
沈棄:「……」
他直接把帕子扔回陸折予的方向,口吻中滿是嫌棄,受不了陸折予的這幅樣子:「我花費時間來同你找這帕子上透出的資訊,你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深陷情愛中的男人,就離譜。
也就是他真從心底裡把陸折予當朋友,這麼些麻煩事,他多嘴又插手,全然不是他還有的作風。
「你這樣,要讓陸伯母見了,說不準要生氣得抄戒鞭打你。」沈棄往後一靠,卸除正事專用的嚴肅buff,全然又成了不學無術的享樂公子,「怕是寧音在你眼前,要求你再捅自己一劍,你都甘之如飴。」
陸家主母應當也沒想到,一直以來以最嚴格的標準要求成長的陸折予,到頭來結結實實地栽在了「情」這個坎兒上,並且看上去是不打算起來了。
陸折予竟不反駁,只是道:「當初那一劍,是我不對。」
「這話不該是你說。」
沈棄旁觀者清,提點道,「你職責所在,又壓根不知道那就是寧音,這不能算是你的錯。」
陸折予抿著唇,沉默以對。
這可不是預設的意思。
沈棄本想再說點什麼,開解一下這位多年情傷的好友,想想他自己,還不是為了和林寒見最開始的相遇耿耿於懷,實在是沒什麼立場去說這番作壁上觀的話。
旁人言語,終究無法真正成為心中所思,聊慰片刻罷了。
若是太過清醒之人,連這片刻之安也不會有。
陸折予臨走前,託翽閣幫忙,在方才沈棄說的那幾個地方加派人手,尋找寧音的所在。
沈棄應了一聲。
大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