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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的雞,還有理了?自打生了招弟搧餅是常有的事,柳條兒並不驚奇,平靜地說,種個西瓜讓我結芝麻?
你放屁!
放屁我也要說,你的種有問題。
啪!這次不是搧,是摑,摑比搧有勁,更解氣。
柳條兒騰地坐起來,知道草繩怎麼生下兒子的麼,中藥!說完下了炕,到另屋跟來弟盼弟睡去了。
管家六根捶了柳條兒。管家六根一向認為女人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該捶就捶,該打就打,用不著客氣。要不是想著生兒子,給自己延續香火,管家六根才不要說一房女人煩自己,他讓六個女人煩了十幾年,煩極了,煩怕了,煩得一看見女人就想躲。
管家六根一生下,就不幸掉進女人窩裡,六個姐姐像六條母狗,整日的樂趣就是互相撕扯。父母視女兒為糞土的輕蔑態度在得到六根這個寶貝後變本加厲,他們常常會為一件小事對女兒大打出手,甚至剝奪吃飯的權利。仇恨自小便像血液一樣在她們心裡流淌,用不著誰教她們照樣能把架打得熱火朝天。通常是一個撕一個奶子,還沒長出奶子的就撕頭髮,撕不過癮再抓臉,抓得滿臉是血,還不停手。
這時候母親往往是抱著他,局外人似的邊哼曲兒邊把早讓六張嘴吸空的奶子硬塞給他,母親哼一種很能催眠的曲兒,但本意絕不是讓他睡,他一閉眼馬上會得到一頓捏掐。母親疼他的方式總是特別,捏掐還是很普通的一種,有時候她會冷不丁把他的小寶貝吞含嘴裡,就像吮把把糖一樣吮咂上半天,完了,還不過癮,還要咬著他的屁股蛋子說,你個寶貝家的,你個王母娘娘送來的,你把我可想死了。母親逗上他一陣,會忽然地伸直目光,看猴一樣看她的另外六個丫頭片子,看著六個丫頭片子打成一氣,母親眼裡會露出解恨的光,內心裡就像巴不得她們打死其中一個。這樣六根就能一絲不漏地看到打架的全過程。起先他感到興奮,看著老大撕住老三奶子,忍不住為老大加油,不小心咬了母親空皮袋一口,疼得母親咧著牙叫。老三反手撕住老大奶子,喚老二一同上來做戰,六根又倒向老三這邊,渴望老三能把老大撕爛。這樣重複的鏡頭填滿他小時的記憶。終於有一天,六根對六個姐姐毫無創新的打法抱以失望,覺得她們應該打得更精彩更解氣一些。有天他見老大從下面掏出一條血帶摔到老四臉上,頓時興奮得哇哇大叫,嘴巴毫不客氣咬了母親一口,這次母親沒有原諒他,衝他屁股上摑了一巴掌,六根哇哇嚎叫,狼扯聲引來暴躁的父親,猛地撕著母親頭髮,你個老母豬,敢打老子的心蛋蛋!六個姐姐興奮得睜大眼,叫喊著讓父親揍她,揍死她,母親果然美美地捱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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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4)
直到他離開母親奶頭,六個姐姐像是突然明白她們捱打受餓原是因他這個帶把兒的東西。狗孃養的!六個姐姐先是經過一番密謀,瞅準一個沒人照管他的下午,六匹狼一樣撲向他,將他壓在身子底下狠命地暴捶一頓。那是一個漆黑的下午,六根先是反抗,見反抗不頂用,再不叫喊他就要被捶死了,於是他用一慣的伎倆,放開了嗓子野哭。哭聲很快招來正蹲在地埂上跟人炫耀的父親,六根的爹在那個下午著實讓溝里人大開眼界,他打丫頭的歹毒和狠殘一向是溝裡出了名的,可那個下午,六根的爹顯然是想把這種狠殘抬高到另一個臺階上。他放棄了一向用慣手的柳條或芨芨,而是選擇了對付牛的鞭子,那傢伙真是打人的好工具。一鞭下去,媽呀,不敢望。六根爹卻一點不見怕,下手極為準確,就在奶子和臉上,而且鞭鞭見血,打的那個過癮,沒法提。望著六個姐姐在父親的皮鞭下皮開肉綻,六根真是幸福得想死,媽呀,有什麼比看這六個母豬捱打更痛快的呢。
報復往往來得更加兇猛,而且越發出其不意。趁父親去下河院、母親下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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