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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馬嘯西風,北伐一去不復返(2)
進入山西後,北伐軍沿著太行山的羊徑小道,連下垣曲、平陽(今臨汾)、霍縣等地。正當北伐軍準備繼續北上之時,聽說前方清將勝保已經佈下重兵,北伐軍不想主動鑽入口袋,於是從洪洞縣(蘇三起解的地方)再次改道平行向東,進入直隸(今河北)境內。
隨後,北伐軍鑽隙前進,速度飛快,很快過邯鄲,克正定,下深州,正要逼近保定的時候,又有大批清軍北下阻截,便又掉頭東進滄州。
但殺到滄州時,遇到了當地團練的頑強抵抗,北伐軍遭到重大傷亡。林鳳翔大怒,把主要兵力全部壓上,在付出了沉重代價後攻陷滄州。因為傷亡過大,林鳳翔等在城內縱軍大肆燒殺作為報復。
林鳳翔等在滄州的屠殺引起了北方人的反感。本來直隸、山東等省的老百姓不滿於清朝統治,聚眾抗命的起義團體如捻軍、白蓮教、天地會等此伏彼起,在太平軍來到的時候,紛紛附和助戰,但太平軍所到之處,焚廟毀佛,強迫他人信仰&ldo;天父天兄&rdo;,又在滄州大肆焚殺,等於把這些人逼到了清軍陣營。民心不再,北伐軍越往北走就越艱難了。
滄州被屠後,一些歸附的義軍紛紛散去,北伐軍的實力大不如前。儘管天王在小天堂遙加封賞,林鳳翔、李開芳等五人同時被封為侯,但這些封賞對那些在北方拼命的老戰士不過是畫餅充飢,毫無用處,特別是當這些人聽說留在天京的同伴們在小天堂裡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心理如何能平衡?譬如沒有渡過黃河的那一小半人,到底真是受到清軍截擊而被迫南撤,還是乘機開溜,還很難說。
更為要命的是,攻下滄州已是十月底,北方開始進入寒冷的冬季,這些南國來的廣西老戰士,能不能經受得了北方苦寒的考驗,是個極為嚴重的問題。想當年,拿破崙意氣風發,一心北進,直取莫斯科,但最後卻在漫天風雪裡狼狽逃回,而二戰中希特勒的鐵甲兵團,也是重蹈覆轍。兵書上說,寧可南行千里,不願北上一天。北方苦寒貧窮,南方卻富裕溫暖,這些北伐軍將士本就大都來自南方,北伐的難度可想而知。
很多人以為北伐軍攻下滄州,進佔靜海、獨流、楊柳青,迫近天津後,勝利在望,並時常引用&ldo;京城大恐,居民外逃,鹹豐帝都做好避難熱河&rdo;的說法,為北伐軍頓足嘆息,以為是時運不濟,以至於功虧一簣‐‐如果再往前拱一拱,不就把清朝皇帝給拱下來了嗎?
其實不然!北伐軍迫近天津,用&ldo;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rdo;來形容可能更恰切。要知道,北伐軍孤軍深入,陷於嚴寒風沙之中,能量已經發揮到了極限,所謂物極必反,攻防轉換,北伐軍已經接近了死亡的邊緣。
從地勢上來說,北伐軍雖然佔據津郊三鎮,但在華北平原上,無險可守,無隙可鑽,面對清將勝保的追兵和蒙古親王僧格林沁率領的生力軍蒙古鐵騎,已經疲憊不堪的北伐軍很快被團團圍住,此時莫說攻打北京,能夠安全突圍已經是勝利了!
在據守相持中,北方的天氣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隆冬季節,北伐軍糧草嚴重缺乏,只好放棄楊柳青,由林鳳翔、李開芳分別退守獨流鎮和靜海兩個據點。當時正好漳水暴漲,運河水泛濫,清軍和北伐軍便互相掘堤灌淹對方,你來我往,打成膠著狀態。
但是,北方畢竟是清軍的大本營,糧餉充足,而僧王的蒙古鐵騎又剛參戰,戰馬來去如飛,對付這萬餘人的北伐殘軍還是綽綽有餘的。最後,彈盡糧絕的北伐軍被迫在次年(1854年)南逃,但是,兩條腿的廣西老戰士怎能跑得過四條腿的蒙古騎兵?在南撤的路上,光酷寒的天氣就凍死凍傷了上千人,有的人腳指頭被凍得青黑髮爛,而因凍傷落單的人又往往被追兵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