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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杜生難得抬眼正視著曲珍&ldo;好多人都說我娶了你是抄著了。&rdo;

曲珍莞爾&ldo;你又何時難得糊塗。&rdo;

陳杜生人走後，曲珍開始收拾行李，牛牛雖看著有些不情願，但曲珍有一萬個辦法哄他開心&ldo;回去咱就不補課了，作業也做得差不多，媽媽帶你在北京玩一玩，上次不是說補課班的妮妮跟爸媽去了歡樂谷玩很好嗎？我也帶你去，咱們買全天的票，白天和夜場都盡興。&rdo;

牛牛很興奮，突然又有些很落寞&ldo;那我還沒跟吳老師告別呢……&rdo;

&ldo;你吳老師有很多自己要做的事，就像你的作業，你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他也還是個學生。&rdo;

講到他也還是個學生，不知怎的曲珍有些鼻酸。

鹹陽機場停機坪的風異常的大，飛機在起落的瞬間轟鳴著引擎帶走一個個相離相別的人。

牛牛吃著薯塔嘴角沾著油脂，曲珍卻未察覺默默垂頭盯著腳尖。

廣播裡通知登機，曲珍拉著牛牛站起來，牛牛回頭著身後不鏽鋼座椅裡&ldo;媽媽，你的手機？&rdo;

曲珍笑了笑，摸著他的發頂&ldo;你認錯了。&rdo;

實習之初每個人都大同小異，但漸漸實踐經驗讓每個人拉開距離。

吳南邶仍是泡在那間陳杜生的私人實驗室裡，二十天，他隻言片語。

劉樂在一次成功試驗後與另一位揶揄&ldo;總覺得吳南邶最近有些不對勁兒啊？&rdo;

&ldo;能有啥不對勁兒，師傅給介紹了軍電的工作，咱倆才叫慘。&rdo;

&ldo;你沒覺得他話少？&rdo;

&ldo;本來話就少啊，但嗯……可能是步入社會不適應吧。&rdo;

吳南邶的轉變是在與陳杜生做完實驗回來三天後。

他問陳杜生怎麼好幾天沒見到牛牛，陳杜生拿著放大鏡看電路板上的焊點自然而然得回答&ldo;你師娘帶他回北京了。&rdo;

吳南邶當時背著斜挎包站在門口，這句話畢陳杜生以為他已經出去了，好半天一回頭，發現他仍是站在門口。

陳杜生推了推眼鏡&ldo;怎麼……落東西了？&rdo;

吳南邶點點頭，轉身進了浴室。

不知道他拿了什麼，出來並無異常，復又穿上鞋在門口朝陳杜生鞠了個躬&ldo;謝謝師傅照顧。&rdo;

陳杜生目送他離開。

好學之人盡利不盡義，吳南邶對陳杜生給自己的關照一向感激，雖然不言，但從旁輔佐毫無怨言亦不求分文，無論是對陳杜生私心接下自己背著公司感興趣的科研專案還是當初對牛牛的義務指導，吳南邶從未跟他在金錢上索取過分毫，陳杜生知道吳南邶是個感恩的人。

但沒必要盡義，每個人都有主觀臆斷的選擇性，陳杜生雖然惜才介紹他去了軍電，但他也看出吳南邶意不在此。

的確也是，吳南邶與劉樂說過一回，他想出去走走。

至於去哪，吳南邶緘口莫言。

那天晚上幾個人為了畢業各謀生處聚在一起喝酒。

大多數人仍是茫然的，沒有吳南邶這樣的好境遇，但大家知道他生活困難，也是恭喜他找到這樣一份像樣的鐵飯碗工作。

雁塔區白吉饃店邊上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電烤串攤位，魏如月是席間唯一被邀請的女性，還是看在吳南邶的面子上。

她一向豪爽，所以喝高的幾個男生脫了上衣裸著上身也未覺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