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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牛牛李麗突然在電話那頭笑了下&ldo;跟你講個趣事兒，你對這人應該也還有印象呢，牛牛在西安的時候陳杜生給他找的那個家教‐‐&rdo;

&ldo;李麗，我到家了，外面下雨不跟你說了。&rdo;曲珍飛快得打斷，並且毫不客氣得掛了電話。

李麗撇撇嘴，盯著手機半晌，又側頭問邊上的人&ldo;給吳南邶打電話了嗎？&rdo;

&ldo;打了。&rdo;一人正在將烤好的牛舌夾到李麗盤子中&ldo;他說臨時有事不回來了。&rdo;

李麗就差拍巴掌了，這好端端一個飯局，攤上她邀請的兩個人都&ldo;臨時有事&rdo;。

曲珍到家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婆婆坐在餐廳給她倒了杯熱牛奶，公公約了二樓的鄰居在家裡茶几上下象棋，未收拾完的東西攤放在沙發上。

有人在，曲珍也不好過去收拾，坐在側面沙發上看倆人殺了一個來回，她喝著熱牛奶觀棋不語。

曲珍後來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將近十點。

老年人的作息比較規律，曲珍好心問鄰居李叔叔&ldo;您餓嗎？我給您燉碗蓮子粥喝吧。&rdo;

李叔叔這才注意到時間，抬頭一看嚇了一跳&ldo;呦，都這時候啦，老陳吶咱們明兒再下吧。&rdo;

公公卻不依不饒&ldo;怎麼我剛贏你一局你就要走！&rdo;

曲珍看著沙發上攤著的衣服，隨口問了句&ldo;爸，您明天幾點的火車？&rdo;

公公明顯不耐煩，回頭瞪了她一眼。

曲珍攥著杯子呆住。

李叔叔說什麼也不能留下了，立刻起身，口中勸著&ldo;早說你明兒回東北啊，我可不能耽誤你休息嘍，就這樣就這樣吧，殘局也挺好，算你贏。&rdo;

&ldo;什麼叫算我贏，誒誒，老李‐‐&rdo;

李叔已經走到門口換鞋，探頭對曲珍笑著說&ldo;年輕人早休息，趕明兒我家做韭菜盒子你來給你婆婆端一點。&rdo;

曲珍送到門口，李叔剛下樓，公公在後面明顯臉拉下來了，婆婆在廚房收拾著鍋碗瓢盆，曲珍將剛喝完奶的杯子送進去，婆婆看她一眼&ldo;你爸這人理兒多，你剛才說那話掃他興了，又好像攆他走似的，明兒你早點下班，無論如何送你爸去北京站，聽著沒？&rdo;

曲珍點點頭&ldo;媽，我來刷。&rdo;

婆婆躲了下&ldo;別沾手了，你早點睡吧，我昨天晚上起夜見你門縫裡還透著光呢，那麼晚不睡影響新陳代謝！&rdo;

&ldo;嗯，我知道了媽。&rdo;

&ldo;還有，別濕著頭髮睡，吹乾了去。&rdo;

曲珍到浴室，拿起風筒並沒有插上電。

人的底線是會變的，並且只可能是越變越低。

8歲時要吃爆米花，母親不給買，曲珍在車後座上扯著嗓子哭，母親當著廠子裡的人一個嘴巴過去，並且講條件說不考雙百不給吃，這樣子底線就從&ldo;我非要吃爆米花&rdo;到了&ldo;我考雙百才能吃爆米花&rdo;；16歲的花季人都開始變胖，原本不滿足於92斤的體重，跟同桌倆人貼了莫文蔚和林志玲的照片在桌角，又買了女刊日日喝著酵母粉，16歲的年末體重超過100斤，那時候就開始祈求只要讓我再瘦回92斤就好。

又好比說現在，曲珍不是個發洩玩具，她也有感知能力，表面上對公婆任勞任怨，心裡的自私與厭惡、委屈都在膨脹，她這&ldo;受虐&rdo;似的感情觀在逐步萎縮降低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