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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戢看著,似全然不出意料,唇邊彎起一抹冷笑。
「愣著做甚。」他說,「敢不敢隨我下去?」
陽光輕柔,灑在身上,卻一點不覺溫暖。
將要入冬,天氣已經頗是寒冷。陳遠穿著厚厚的衣服,在僕人的簇擁之下,走到陳派山門之前。
馬車一字排開,滿載貨物,佔了整條街,幾乎望不到頭。
它們都要跟隨陳遠出門遠行。陳派豪富,一向出手闊綽,陳遠此番出門,是要提陳老祖到各地拜訪同行,給交好的門派早早送去年節的節禮。
身為長房長子,陳遠雖然道術學得不怎麼樣,卻頗懂得人情往來。這有好有壞,好處是上上下下都承他的情,願意奉他為將來的掌門;壞處是他不思進取,其實並不想做這個掌門。
父親陳康不想放棄,於是將這走訪送禮的事交給他,讓他去外面見識見識,希望他好好歷練一番,開闊眼界,能改變想法。
臨別的時候,母親方氏細細叮囑了一番路上的各項起居之事,看著他,神色不捨而憂鬱。
「萬事多留心,莫去做危險之事。」她拉著他的手,說,「你在外面多留一日,母親在家中就要擔心一日,你我母子再相見,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話沒說完,父親陳康卻出聲打斷:「他要遠行,說這些喪氣的話做甚。」
說罷,陳康看著陳遠,道:「你難得出去,此番,好好在外面見識見識,歷練歷練,多多開拓眼界。至於家中,不必掛念,知道麼?」
第四十一章 修煉
聽得這話,陳遠著實有些錯愕。
他確實十分難得出門。陳康望子成龍,陳遠從小到大,每日不是念書就是修煉,離開家門半日也難。
此番得了機會出去,他想著終於能夠不受束縛地做自己喜歡的事了,頗是興奮。
故而對於母親這番話,他並不放在心上。但父親的寬容,讓他十分意外。
大約是家中逼得太緊,陳遠對念書和修煉都不感興趣,卻喜歡丹青之術。平日裡只要有些空閒,他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畫畫,每一種顏色,每一道筆觸,都能讓陳遠感到無比快樂。
陳康對此深惡痛絕,曾經好幾次令人將陳遠的畫和顏料畫筆燒了。
陳遠以為父親會像平日那樣,語氣嚴肅地警告他,不許他見到風景漂亮的地方就停下來,耽擱日子,不說得他無地自容誓不罷休。
不料,卻聽到了這近似鼓勵的話。
陳遠望著父親,又是不敢相信又是驚喜,忙道:「父親,我……」
「聽你母親的話,萬事多留心。」陳康揮揮手,道,「去吧。」
陳遠覺得他似乎話裡有話,還想多說兩句,卻又不敢違逆,只得應下,等車而去。
馬車轔轔走起,行一段路之後,陳遠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父母仍站在家門前,朝他張望著,久久不離開。
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陳康只覺腦袋沉沉,耳邊,恍惚地飄著母親的聲音。
——萬事多留心……
臉上似乎有什麼拂過,像母親的手。那潔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硃砂胎記。
陳遠悠悠轉醒,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榻上,這是一場夢。
旁邊的僕人見他醒了,如蒙大赦,忙對旁人道:「快去請獨孤掌門,說公子醒了!」
陳遠支撐著起身,晃晃仍然發昏的腦袋,道:「我怎會躺在榻上,出了何事?」
「獨孤掌門說,公子練功過度,昏厥過去。」那僕人拉來褥子,給陳遠靠在身後,道,「公子覺得如何?可要吃些東西?」
陳遠這才想起自己先前參悟極樂經的事,忙問:「我睡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