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柳(2)(第2/2 頁)
都城,家中做些文墨買賣,尚且有些家底。
雖不抵都城裡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們,可比起普通人家,到底是好上許多的。
我家鄰邊,便是個陶姓人家,
在我尚未出生之時,父親便與陶家老爺很是投緣,
甚至在孃親懷孕之時,戲言若是生了一男一女,定是要許下娃娃親云云。
可湊巧的是,兩家都生了女孩兒,
是以,我們二人便如同親生姊妹一般。
甚至取名之時,都極為相似,
我叫周芸,她喚陶瑩。
雖一同長大,我們二人的性子卻是天差地別,
我生性溫婉恬靜,不愛喧鬧,不喜爭吵,
而陶瑩卻是個明快歡脫的性子,往日裡最喜熱鬧,
街坊裡誰家的男子被妻子拎了耳朵,亦或是哪家的兒郎讀書不勤勉被家中罰著抄了一整宿的書,
她都能如數家珍,
甚至一同去選買髮簪,也能因為店家送來的簪子上掉了一顆珍珠而找上門去理論上許久,
直到店家無奈,再補上一支一模一樣的才算罷休。
雖說我們二人性格天差地別,可我們卻很是投緣,
不喜吵鬧的我,對著她卻是能說上好久的話,
而到哪都坐不住的她,亦能陪著我繡上一下午手帕。
猶記得我們二人到了啟蒙的年紀,家中父母將我們二人一同送進了女子私塾裡,
陶瑩每日的自由自在,也由此告終。
許是因為家中做的是文墨生意,自幼我亦是耳濡目染,
詩書典籍云云,自是看過許多,加上父親教導,是以私塾裡教的,學起來並不吃力。
可陶瑩不然,
陶家是世代的手藝人,便是承下了“陶”字一姓,
便是都城裡出名的製陶一流的人家,
許多達官貴人都會為一隻上好的陶器尋到陶家。
所以相比較詩書而言,陶瑩便更喜歡和陶泥為伍,
她說,詩書是死的,怎麼看,都是一成不變的,
可陶泥不一樣,
它可以任由心意,做成各種各樣的東西,
那捧陶土,可以是喝水的茶盞,可以是燉湯的熱盅,
還可以是那留住春天的花瓶;
若是加點顏色,那便是任君繪起的畫布。
尤其是陶瑩父親的那一手畫陶的手藝,便是許多人家千金難求的珍品。
我亦勸她,女子還是要多讀些書好,
畢竟當世之下,皆教女子賢良淑德,知書達理,
可陶瑩卻說,那不過是世人對女子的束縛罷了,
最後那些賢淑的女兒家,還不都被娶回去關在後院裡足不出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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