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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奇和馬鳴聽袁傑這樣問,都知道他在因為昨天的事在不高興。但是唐子陶卻不知道,他真的以為袁傑在問蘇雪奇衣服的事情,就開口說道:“怪我怪我,天氣熱了,春末夏初了,蘇姑娘住在子陶家,子陶竟然沒能安排好蘇姑娘的起居。呆會兒回去,我就讓賤內幫蘇姑娘置辦夏天的衣服。”
蘇雪奇聽唐子陶這樣說,忙笑道:“多謝唐公子,置辦夏裝的事,雪奇自會打理,就不勞嫂夫人操心了。”
袁傑聽蘇雪奇說完,介面道:“蘇姑娘怎麼知道唐夫人不願意為你操心呢?”
蘇雪奇知道袁傑在藉著唐夫人說他自己,他不直接回答袁傑的問題,轉頭對唐子陶說:“我很感激唐公子全家像一家人一樣待我和馬鳴,我們住在唐公子家,已經給公子和嫂夫人添了不少麻煩。就算公子和夫人願意為我操心,我又怎麼能事事麻煩二位呢?再說,我和馬鳴來汴梁這麼長時間了,公子對我們的照顧和幫助已經夠多的了,我們和公子素昧平生,卻得到公子這樣的幫助,我和馬鳴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呢。所以像換季置辦衣服這樣的小事,就不勞公子和夫人了。”
唐子陶聽蘇雪奇這樣說,句句有理,也不再堅持要為蘇雪奇添置夏衣。但是袁傑卻知道蘇雪奇每句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蘇雪奇口口聲聲“和公子素昧平生”,每句話都客氣而有禮,但句句話都是在和他撇清關係。說什麼她和馬鳴不知道怎麼感謝,言外之意,她和馬鳴才有關係,才是親人,其他的人都只是幫助了他們的人,尤其是他袁傑,她對他對她的幫助十分感謝,所以她才不收他送的衣服。
袁傑從昨天家人把衣服給原樣抬回去起,從看了蘇雪奇的簡訊起,一直就不高興。蘇雪奇給他寫短函一向都是用白話,但是昨天她卻使用了文言,措辭莊重禮貌,字裡行間凜然有節,她用最委婉的方式直接回絕了自己的一片心意,可他卻無法從中挑出哪怕一個不是來。他生氣既是生蘇雪奇的氣,更是生自己的氣。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拒絕他的女人,蘇雪奇是第一個,而且是讓他找不出理由去反駁的一個。他本以為蘇雪奇只是單純地不想接受他的匱贈,只是單純地想和他保持清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是現在聽了蘇雪奇的話,他明白了,蘇雪奇不僅僅是要和他淡如水,而且還要和他保持距離。最讓他不開心的是,不知道從何時起,蘇雪奇和馬鳴之間的關係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酒桌上的氣氛一時之間又冷了下來。唐子陶實在不明白,明明袁傑看上去已經不生馬鳴的氣了,為什麼看起來還是不高興。他也不明白,蘇雪奇為什麼今天看上去話比往常要少,說話時那麼客氣。從他認識蘇雪奇之日起,他就發現蘇雪奇是那種有禮有節但不太拘於小節的女子,但是今天,這個女子的言行舉止彷彿收斂了許多。還有馬鳴,他一向都是叫蘇雪奇“蘇姐”的,怎麼今天直接就叫“姐”了?
唐子陶想越想越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他是明白的,那就是再這樣僵下去,今天的這頓飯恐怕就得不歡而散了。想到這裡,唐子陶說道:“有酒無令,這酒喝得未免寂寞了點。我提議咱們行個酒令,怎麼樣?”
蘇雪奇聽唐子陶說要行酒令,覺得的確是個好主意,只不過有一樣,她和馬鳴都是現代人,古人那些文縐縐的酒令,他們倆可不懂。於是蘇雪奇介面道:“好主意。但是唐公子,我和馬鳴都是從窮鄉僻壤來的,作詩聯句這樣高難度的酒令我們行不來,最好是容易又熱鬧的。”
馬鳴聽蘇雪奇這樣說,馬上附和道:“正是。我們讀書不多,而且看的不過是個熱鬧,酒令越簡單越好。”
唐子陶聽蘇雪奇和馬鳴這樣說,略一沉吟,接著說道:“既然子嘯和蘇姑娘都不想作詩聯句,那麼不如我們猜枚,你看怎麼樣,袁公子?”他這最後一句話問的是袁傑。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