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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要聘任賴斯頓。於是,這情形就好像只要誰一旦聘任了賴斯頓之後,他的那家報紙一夜之間就會由一份普普通通的地方小報而躍變為一份國家大報。顯然,你得不到賴斯頓這個人,但你能夠感受到他,賴斯頓是一座燈塔,他是一個已經被別人聘任了的年輕的、光彩奪目的明星記者,到了下一次,他也只能被人聘任一次。有一段時間,賴斯頓本人對外界的吸引力甚至壓倒了他為其效力的《紐約時報》,《紐約時報》嚴肅,但調子灰;而賴斯頓的文章既嚴肅又光芒四射。那些對為《紐約時報》工作持懷疑態度的年輕人卻很少懷疑為賴斯頓工作。他比這一代人中任何人都更能去開發那些可能在《紐約時報》上報導的東西。&ldo;不要寫,&rdo;他勸告一位即將出國的記者,&ldo;如果那樣就彷彿是你在為《紐約時報》的外事部寫作,彷彿你是在給家鄉的朋友寫信。&rdo;
菲爾格雷厄姆在他第一次企圖誘惑賴斯頓離開《紐約時報》到《華盛頓郵報》去的事情上已遭到失敗,然而即便如此,他卻仍然堅持不懈。格雷厄姆對拉斯威金斯並不太中意,此人的來歷在某些方面與賴斯頓相似,他也在阿瑟海斯蘇茲貝格的辦公室幹過。然而,格雷厄姆卻在賴斯頓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更為燦爛和志趣相近的東西。聘任的優厚條件是答應讓賴斯頓到《華盛頓郵報》去擔任社論版的總編輯,並允諾不久將讓他出任《華盛頓郵報》總編輯。那時,格雷厄姆已經明顯地對他的那份報紙感到不滿意了,他強烈地感覺到華盛頓應該得到某種更好的東西。但是,在他內心深處存在著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矛盾情感。他老是愛說:&ldo;我想要一份小型的《紐約時報》&rdo;,然後他們就湊在一塊談論他們應該為這件事去做些什麼和怎樣去做。這時,格雷厄姆內心深處的那種矛盾心情又會冒出來,顯得疑慮重重。於是,他又總是說,《華盛頓郵報》還不準備辦為《紐約時報》,它需要更強的地方性報導;《華盛頓郵報》應該報導華盛頓,報導亞歷山德里亞(alexandria)、阿靈頓(arlgton)和馬裡蘭(aryland)。其理由是《明星報》憑藉它的地方新聞力量,在過去總是取得勝利。他說,&ldo;我們必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征服華盛頓,你們不要想到成為國家大報是一件太遙遠的事情。&rdo;他渴望著賴斯頓民族威望的最高象徵,同時他又對賴斯頓採取謹慎的態度。也許,他是過快地嘗試著和《紐約時報》展開競爭了。
格雷厄姆的聘任是如此的含混不清,這使賴斯頓感到有些心緒不寧。他喜歡格雷厄姆,敬重他的政治嗅覺,但他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實際情況,那就是格雷厄姆仍是一個典型的機靈而又詭詐的人。他想在會上正式提出這件事。但是,以阿道夫奧克斯和阿瑟蘇茲貝格乃至尤金邁耶這些局外人的眼光來看,事情還沒到足以使他那樣去乾的程度,他們在等待事情的結局。賴斯頓已經感到十分煩躁了。他是一位虔誠的加爾文教徒,像報社內的大多數同事一樣,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都對這份報紙懷著一份感激之情,因為畢竟是這份報紙把他從以前那種為發行人幹些下等差事,還要不時地去奉承那些被發行人所喜愛的政客的惡劣情形中解脫出來。他感到吃驚的是,如果他的發行人在這個舞臺上是一位並不那麼神秘的表演者的話,他是否能夠真正地成為那種他想要擔當的總編輯呢?這個問題給他帶來了許多的煩惱。賴斯頓只得去找他的朋友李普曼徵求意見。這個哲人的朋友們都知道,李普曼有兩個形象:一個形象是在他的政治專欄裡出現,這個形象嚴肅、抽象、時常是理論化的、在任何事情上都顯得太理論化,這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遠離塵世的李普曼;而他的另一個形象則表現出精明、尖刻、實用主義,是個幾乎在任何特定情況下都能夠異常冷靜地測度官僚主義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