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在乎(第1/2 頁)
溫以諾從昏迷中醒過來時,地下室已經陷入黑暗當中。
唯一的光亮,是從那扇接近天花板,連一個人都要爬著,才能透過的逼仄窗戶,透進來的一小塊。
只是這唯一的光亮也無比微弱,模模糊糊投射出窗戶的輪廓,已是極限。
溫以諾倒下的那個地方,只是將將能看清楚輪廓的漆黑。
他一動一停眨了兩下眼睛,艱澀的目光從不遠處的光斑往上移動,落在靠近天花板的窗戶上。
窗戶本來就小,溫以諾又倒在地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所望見窗戶外面的景色,只有人巴掌那麼大的一塊地方。
視線穿過那一小塊窗戶,所能夠看見的,只有無星無月,暗沉一片的天空。
溫以諾雖然病了,但不傻。
星星月亮都沒有,窗戶又靠近雪地,那一小片的光,明顯是在地下室上層,別墅大廳中的光,照射在雪地上,又被雪地反射回來的。
青年慘白的臉上滿是自嘲,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你已經決心和顧家劃分開了,不要再去想和他們有關的事。
可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理智上無論再怎麼告誡剋制,情感還是不受控制支配著到大腦,讓溫以諾去想顧家的人,顧家的事。
客廳的光亮到都能從雪地反射到他住的地下室了,那客廳裡一定是每一盞燈都開了吧?
他的父母還有哥哥妹妹,現在一定都聚在顧然身邊,替顧然想著七天後的成人宴吧?
這其中,會不會他們其中一個,在某一瞬間,會想到在顧然生日前一天,是他溫以諾的生日呢?
會不會有那麼一絲後悔,在他十八歲生日那一年,不該在大半夜把他趕出家門?
溫以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就這麼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呆呆睜著眼睛,任憑眼淚無知覺流下,在地板上暈染開來。
溫以諾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視線中那一塊光斑淺淡了些,才做出從昏迷中醒來後第一個軀體反應——微微屈了一下手指。
而後忍著身體各個骨關節處依舊源源不斷傳來的疼痛,摸到牆壁後藉著力量爬起。
一刻都未曾停下來的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站起來的動作,也讓溫以諾滿頭大汗。
溫以諾咬牙忍著疼痛,摸著牆壁一步一步緩慢挪動著。
正常人短短六步的距離,身處劇烈疼痛中的青年用了近一分鐘才走完。
摸到熟悉的位置後,溫以諾靠在牆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摸索著燈光開關。
“啪嗒”一聲,刺目的白光亮起,將這間狹小地下室的全貌完全暴露出來。
整間地下室最多也就十五平米左右,卻放著一個人日常生活需要的所有東西。
再加上溫以諾當年被找回顧家時帶來的書和刺繡,即便是全都最大程度利用空間,整整齊齊放著,也照樣顯得很是逼仄。
別說這是顧家真正小少爺住的地方,說這是有親生父母,父母感情還好的普通家庭孩子住的地方都沒有人信。
但溫以諾,已經在這個地下室住了快四年了。
——剛被接回顧家的時候,溫以諾在二樓是有一個單獨房間的。
可住了不到一個月,因為發現溫以諾偷顧然的東西,並且屢教不改,顧父一氣之下就把他趕到了地下室。
趕溫以諾去地下室住的時候,說的是讓他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願意給顧然道歉,並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犯,就可以回二樓的房間。
清楚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偷東西這件事的溫以諾自然不肯,就這麼在地下室一住住了四年。
四年的時間裡,顧家人從最開始看見他住進地下室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