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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又怎麼來得及?”她用平靜緩和的語氣,清晰明確地一字字吐出,“魏帝、梁帝二位陛下,其實早已著眼於天下,運籌帷幄,只待時機成熟,此前魏軍進逼秦國邊境、十年前秦國太子謀逆一案,便是佐證。分久必合,是大勢——”她伸手,在桌面折冊上輕點,“我這裡的法子,沒有輸家。所謂共主,不過是個虛名,貴國君臣費盡心力欲在諸國之爭中佔得上風,為的難道不是國富民強四字?若是辛辛苦苦打來一個江山,卻是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縱然稱帝稱君稱大一統,要來何用?萬世之功,並非唯有擔上一個名頭、坐上那把交椅才算得準。自然,仁者見仁,若是隻看得見身前方圓幾許的地界,只想求得一時聲名,想必也不會贊同我這些說法。而且,”她頓了頓,又道,“古往今來,被那把椅子的光鮮遮蔽了雙眼的人,只多不少,真正能明白權、責二字分量的人,又怎麼會希圖生前生後虛名。有些事情,我未必能看得清楚說得明白,只是往往身在局中,不如我旁觀來得清醒。天下歸一、共主之位——我要的,比這個還要多。”
“說來說去,”順親王冷哼,“你不過仍是為秦國謀利。秦帝如今不過稚齡,擔得起這個天下麼?”
人參娃娃撇了撇嘴,小聲道:“你家那個皇帝老得路也快要走不動,又擔得動了?”聲音雖小,在座的人卻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皇甫眼也笑得剩下一條縫,花綰微微皺了眉頭,順親王臉色紫紅,又是怒又是羞,只是不敢發作。容蕭淡淡笑著,垂眼:“親王大概是忘記了我剛才的話了,我並非是同我想的一樣、看在一處。各人所求不同,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至於齊國,有一事要請親王轉告貴國陛下,貴國休戰的好處給得的確足夠,不過若是我一路打到貴國國度,連國庫都是我的了,這樣一比較,停戰於我,反而沒多大好處。”
順親王臉色青白,轉瞬間又紅得發黑,目光閃爍遊移。
“哦,對了,”容蕭又接了一句,“還有一句話請轉告,你們不該殺了那位敢調集刺客來秦宮行刺的侯爺。那樣有膽色的人,少一個,於你們齊國,反倒是危害。”
順親王神色難看至極,額頭冷汗密集,仔細看,身體竟似微顫不已。
“親王可是疲累過甚?”花綰忽道,“不如先去歇息吧。”
順親王一震,眼往皇甫一掃,見皇甫並無所動,於是慢慢站起身朝外走。走出幾步,隔了桌椅已有一段距離,忽見他腰板一挺,拂袖冷哼一聲而去。
皇甫輕輕笑出來,片刻道:“我幾乎看走了眼,只當這位親王是個人物,原來是個孬的。”頓了頓又道,“商人重利,齊國風氣確實有些銅臭太過。”
“偏偏錢是好東西,”容蕭笑笑,“口號喊得再大,荷包裡頭空蕩蕩的,也寸步難行,所以,齊國的國庫我是不會不要的,這天下,我也不會放棄。來此之前,或者還有遲疑,這一刻,卻是不會再動搖。我只是希望,能尋得幾個志同道合的夥伴,至少在某個階段能夠達成一致想法的人,相互提點扶持著,把事情做了。世界這樣大,一個人拿不完,何況有人能夠明白你做了些什麼、舍了什麼又得了什麼,難道不是更好?總不能將所有人都看做對頭仇敵,一股腦殺了,沒有了觀眾,誰又來讚揚你的萬世之功?”
她的話音落下,花綰忽地側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隱隱含著什麼東西閃過即逝,若是細細品味,總覺得看似如常,其實讓人有種錯覺,彷彿眼前這少女公主,比之前又變了幾分,變在哪裡,偏偏無跡可尋。
容蕭默然,一偏頭,卻對上皇甫的目光,不知為何,他收斂了一直維持的笑意——嘴角雖然還有依稀溫和的弧度——凝目看她,眼中卻是肅然。那樣的目光太過新鮮,以至於她一時間竟忘了轉開視線,才驚覺,往日皇甫此人,總是神情慵懶,如同帶了面具令人無法察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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