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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伸手便欲接過茶杯,不知怎的立足不穩,秋芬手一鬆,半盞茶險些傾在玉言身上,虧得玉言堪堪躲過,那茶水大半汙濕了裙角,仍有幾滴濺在玉言手臂上,雪白的皮肉上頓時起了紅痕。
秋芬嚇得立刻跪倒在地:「小姐恕罪!」
玉言攢眉道:「罷了,你也不是有心的。」她口中雖如此說,卻不住地輕輕往胳膊上噓氣,可見吃痛難忍。
古氏皺起眉頭,「你這個丫頭也太不小心了,哪有你這樣服侍主子的?趁早趕出去才好。」
玉言忙勸道:「祖母快別,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況且——」她輕輕瞟了一眼秋芬,「這丫頭原是母親派來伺候我的,想來平時服侍還算用心,今日不過是一時失手而已。也還好是燙到我,若是燙著了老夫人,那才真是罪該萬死呢!」
是呢,原是梁氏派的丫頭,指不定安的什麼心,沒準就是想趁機燙傷玉言、甚至想對付她這個老婆子呢!不是古氏愛將人往壞處想,實在有些事不得不防,金府至今人丁單薄,老太太不是不疑心的。想到這裡,古氏便道:「話雖如此,這丫頭也太不細心了,打發她去做粗重活計吧,這些貼身服侍的事就用不著她操心了。」
秋芬知道事無可轉,只得磕了一個頭,黯著臉兒出去。
這裡古氏便拉起玉言的手,柔聲道:「燙的厲不厲害?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不用了,祖母放心,沒事的。孫女原不是那等身嬌肉嫩的貴重身子,從前在家裡什麼活兒沒幹,磕了碰了都是常事,更不用說這點小傷了。」
她這一番話出來,古氏不免更加憐惜,便喚羅嬤嬤:「既如此,你就去把那獾油煉的燙傷膏子取來,讓二小姐好好抹抹。」又轉頭向玉言道:「女孩兒家的,留了疤就不美了。」
玉言乖巧地應道:「是。」
古氏又指了指身側一個容長臉兒的丫頭,「如今你身邊少了個人,這丫頭就由你帶去吧,文墨伺候我也有些年頭了,想來還算懂事。」
玉言看了一眼那叫文墨的丫頭,身量中等,其貌不揚,面容沉靜,一張嘴緊緊地閉著。有主意,又不肯多言,是棵可以栽培的好苗子。玉言心中先取中了她,因笑道:「多謝祖母。」
玉言陪著古氏說了會子話,看看她有些乏了,於是起身告辭,帶著文墨去了。
羅嬤嬤看著她離去,笑向古氏道:「老夫人對二小姐真是上心。」
古氏微微闔上眼皮,像是在養神,「一個人總要有可疼的地方,別人才肯多疼她些。玉言這孩子是個聰明的,雖然心思深了點,也是早熟的緣故。小門小戶的孩子,都得早早地當家理紀,知道些人情冷暖,不比咱們府裡的,一個個金尊玉貴,傲得跟什麼似的……」
她的聲音漸漸淡下去,有那麼一會兒,羅嬤嬤幾乎以為她睡著了,正要取一床錦被來蓋上,忽聽古氏喃喃冒出一句:「玉璃陰柔,玉瑁嬌氣,玉珞庸懦,至於玉言……這孩子是個有造化的,且看她日後走到哪一步吧……」
☆、文墨
天已漸晚。梁氏坐在銅鏡前的一方矮凳上,一邊缷著簪珥,一邊聽玉璃在那兒絮絮叨叨地閒扯。
梁氏笑道:「玉瑁一向輕狂,喜歡做些傻事,怨不得旁人。橫豎她不是我親生的,我也懶得費心教導,由她去吧。」
玉璃面上彷彿含著深深的憂慮,「可是五姨娘母女這般得寵,看著實在叫人憂心哪!您且看金玉言剛進來的時候,賞了徐貴的板子,升了張勇的職,老爺句句都聽著她的,也不知她母女倆給老爺灌了什麼迷湯!」
「憑她灌什麼迷湯,橫豎我是正室,憑誰也越不過我去。你放心,她們倆我還不放在眼裡,娘自有辦法應對。你如今該操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另一件大事呢!」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