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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份軍餉,久之而成馬屁精,懼直諫,少建言。
第二種是到瀘縣碰上的梁師賢式的,敢整事,多冷諷,可是,心大膽不夠大。與楊森一對面,藏桌下的雙腿便不能自制,抖得來桌面之大放不穩一盞蓋碗茶。
第三種是真不怕死,敢擋馬,敢當眾直指自己的鼻子怒斥“軍閥”,聲色俱厲,可是楊森卻一眼看穿,這一種人在自己面前還是強提起一口氣,要靠高聲厲色來佔用自己對槍桿子的懼惻。
今日所見此人,竟不在這三種之列!
楊森由得意而失意,同時卻發現,失望後冷冰冰的心底卻湧動出一股熱望。此人真不在三種人之列,那才是自己踏破鐵鞋苦尋多年的那一個讀書人。蒙淑儀一鋤一鋤地開荒地,自己都覺得奇怪,剛才進堂屋一趟出來,心裡頭怎麼像啥事也沒發生似的,用丈夫寫文章時順便教給自己的一句文縐縐的話來形容——心如止水。這時,又聽笑聲起。
“臣不勝惶恐之至,臨表涕零,不知所云。”盧子英《出師表》背完一通,見蒙淑儀望堂屋內笑聲,以為蒙淑儀還要問這算什麼笑,便不問自答,“這不是冷笑,這叫開懷大笑。兩個人都說歡喜了,才會面對面開懷大笑。”
“隆中對!”——聽盧魁先侃侃而談,楊森油然想起《三國演義》中的那個典故。
民國十年,公曆1921年,《川報》主筆盧魁先在瀘縣皂角巷家中與川軍劉湘第2軍第9師師長楊森一席對,給楊森留下何種印象,可由後者多年後的*中窺見:
“當時,我和顏悅色的問:‘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盧魁先坦白的答道:‘我沒有進過大學。’我有點不大相信。我再問他:‘那麼你怎麼教得了中學的數學?’他說,‘我曾經在成都一個補習學校讀過幾天。’我問,‘你現在的程度怎麼樣?’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教中學嗎,勉強還可以對付得過去。’……”
楊森還憶及盧魁先所上的那一份萬言書,甚至一字不差記得原話:“一切政治改革,應自教育入手,而以教育統治人心,為根本準則。(盧魁先)並建議應設一專門機構,延攬人才,謂‘事得人而舉,無人才即不能發生力量’。這些說法,深獲我心,我一望而知,他的建議很有價值……”
“那時正好教育科有一名科員缺,我問他,你可否屈就?他謙遜的說:‘願予一試’。作為施展他生平抱負的起點。這是我和民生公司創辦人,日後的中國航業鉅子盧魁先關係的開始。”
從末句看,這至少是楊森十餘年後的回憶。至於瀘縣這一席對,楊森一開場便是按照他蠻幹將軍的習慣那樣“笑”,還是“和顏悅色”,無從考證究詰,楊森回憶這一段時,盧魁先既已成為“中國航業鉅子”而與楊森有了多年的合作與朋友關係,或許楊森在寫*時措辭上有所收斂也未可知。
“此人諳練有識,勁氣內斂。”這是楊森對盧魁先本人的印象。
此後不久,楊森即特聘盧魁先出任瀘州永寧道尹公署教育科長。這是盧魁先平生第一次當官。
“自己在1920年以前,還是一個只說不做的人;如做教師,只能在講堂上說,而且照著教科書向著學生說;當新聞記者,還是說,而且是隻能在報紙上去說。第一次給我做的機會,還是楊軍長,是在瀘縣任教育科長那時候,才用力在教育上學做的實驗。”這是盧魁先對自己與楊森一席對話及後來發生的事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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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六)(1)
盧魁先與楊森一席對後,常年冷清的川南師範學校的禮堂,很快變得熱鬧起來,連簷下築巢的燕子都棄家而去。頭一回熱鬧是兼任四川瀘永鎮守使、永寧道尹楊森主持的歡迎道尹公署教育科盧科長。接下來,便是盧科長主持的歡迎一個接一個由北京、由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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