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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安點了鮭魚之後，侍者走了。

她喝了一小口加了奎寧水的杜松子酒，他則喝了一大口吉尼斯牌黑啤酒。

西莉亞問：&ldo;說真的，你剛才在公園裡想什麼呢?&rdo;

&ldo;沒什麼。&rdo;他說。&ldo;想工作上的事，就這些。&rdo;

&ldo;你看起來心神不寧呢。&rdo;

賴安不敢看她的眼睛。他低頭看著桌布。

&ldo;說吧。&rdo;她說。

&ldo;我不喜歡我現在的工作。&rdo;

她笑了起來。&ldo;誰也不喜歡自己的工作。當然，我是個例外。人人都討厭早上起來去上班。&rdo;

&ldo;我不是這個意義上的不喜歡。&rdo;賴安說。&ldo;可我不能說。&rdo;

&ldo;對我也不能說?&rdo;

&ldo;是的，我不能說，因為那是上級命令我去做的工作。這項工作是錯誤的。&rdo;

&ldo;怎麼是錯誤的呢?&rdo;

&ldo;我不能再說下去了。&rdo;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她纖細的手指顯得很嬌嫩，似乎一碰就碎。

他翻了一下手，將掌心朝上，然後握住了她的手指。

&ldo;如果這項工作是為了你的國家，那怎麼可能是錯誤的呢?&rdo;她問。

賴安看著她的眼睛。&ldo;你不會這麼天真吧。&rdo;

&ldo;對，我想我不會這麼天真。如果你真的無法承受，那就告訴他們說你不幹。&rdo;

&ldo;我沒辦法。至少現在沒有辦法。已經走得太遠了。&rdo;

&ldo;阿爾伯特，不要和我打啞謎了。&rdo;

他用大拇指挨個滑過她的指甲，感受著指甲面上的光滑以及指甲尖上的鋒利。

&ldo;昨天，我看見一個女人自殺了。&rdo;

西莉亞的手指離開了他的手指。她把手放回了她的大腿上。她坐正了身體。

&ldo;在哪裡?&rdo;

&ldo;在斯沃司的另一邊。&rdo;賴安說。&ldo;在她家裡。她是因為害怕才那樣做的。&rdo;

&ldo;怕誰?你嗎?&rdo;

&ldo;我安慰自己說，不，她不是因為怕我才自殺的。她怕的是我為之工作的那些人。但是，我後來一想，如果我為那些人工作，實際上我就已經是他們的一員了。&rdo;

西莉亞搖搖頭。她的眼睛朝著他的方向，實際上卻是看著別處。&ldo;不，不對。我們是在為人民做事。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喜歡這樣，而且，這也並不能把我們變得和他們一樣。&rdo;

賴安看著她，西莉亞把目光從別處收了回來。賴安問：&ldo;哪怕你知道這件事是錯誤的?&rdo;

西莉亞扭頭看著廚房的方向。&ldo;我點的東西怎麼還不上來?&rdo;

&ldo;我們剛剛才點餐啊。怎麼了?&rdo;

她回頭看著他。&ldo;沒什麼，阿爾伯特，我今晚不能去參加晚宴。&rdo;

賴安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向下一墜。&ldo;為什麼呢?&rdo;

&ldo;海蘭德夫人要人幫忙收拾公寓，我早就答應她了。&rdo;

&ldo;你什麼時候答應的?&rdo;

&ldo;上週就答應她了。我忘記這件事了。對不起。&rdo;

&ldo;好吧。也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