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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賴安有時還會夢見這些人，儘管己不像過去那麼頻繁。他非常慶幸自己沒有被派去接管集中營，有關那兒的故事傳遍了整個歐洲。到處是森森白骨，大片大片的墳墓中堆積如山的屍體，有的是被燒死的，有的是被活埋的。

所有這一切都是斯科爾茲內之流一手造成的，而且並沒有人脅迫他們這樣做。

可如今，賴安卻正在保護這些人。

他胸部貼著膝蓋，屏氣收腹，一動不動。他早就停止計數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個，不過這並不重要。他翻轉過身，拉直整個身體，雙手支撐在地板上，開始做伏地挺身。

到底是誰在追捕斯科爾茲內?那晚在衛生間讓賴安蒙羞的人是否是他們中的一員?或者根本與他們無關?

賴安似乎看到地板在身下起起伏伏，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滴在地毯上。肩膀和側腰肌肉的拉伸驅除了體內原有的緊張和焦慮。賴安一直做到自己支撐不住為止，他感覺他的肺都要炸了。黑髮男子和紅髮女郎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地交替出現，他弄不清自己到底害怕哪個更多些。

他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定下心來。他把豪伊給他的資料和便條連同他自己的筆記又重新看了一遍。兩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儘管他竭力告訴自己把眼界放寬一點，不要只關注這兩個人。

哈康，福斯和凱薩琳&iddot;博尚。

他把凱薩琳的地址記在腦子裡，然後走到桌邊檢視地圖。

賴安沖了個澡，颳了鬍子，穿上他那套舊西裝準備去吃早飯。正在這時，房間裡的電話響了。前臺接待員問他是否同意將一個電話接進來，打電話的人拒絕透露自己的身份。不過前臺告訴他，是個很有禮貌的外國男士打來的。

&ldo;喂，&rdo;賴安說。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ldo;早上好，賴安中尉。&rdo;奧託&iddot;斯科爾茲內在電話另一頭說。

&ldo;早上好，先生。&rdo;

&ldo;有什麼新進展要向我匯報嗎?&rdo;

賴安告訴他在他的密友中有兩個人他想進一步調查一下。

&ldo;哪兩個人?&rdo;

賴安停頓了片刻說：&ldo;我想還是不告訴你的好。&rdo;

&ldo;不告訴我?&rdo;

&ldo;是的。&rdo;

&ldo;如果我堅持呢?&rdo;

&ldo;我還是會拒絕。&rdo;賴安說。

斯科爾茲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ldo;很好。&rdo;

賴安在考慮是否要把那個黑髮男子的事情告訴斯科爾茲內。他知道在這件事上保密對他沒什麼好處，但是如果他向斯科爾茲內坦白了，那麼這個奧地利人就會知道賴安在酒館的衛生間裡讓人逼著跪在地上的事實。根據他的直覺和經驗判斷，在斯科爾茲內面前暴露這樣的弱點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他是否願意冒這個險呢?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卻聽見斯科爾茲內說：&ldo;我想邀請你參加一個聚會。&rdo;

賴安吃驚地眨了眨眼睛，說：&ldo;哦?&rdo;

&ldo;在我家裡。明晚我要舉辦一個小型聚會，裡面應該有你認識的人。我們的部長大人就是其中之一。對了，你有女朋友嗎?&rdo;

賴安猶豫不定地輕聲說道：&ldo;我認識一位年輕女士。&rdo;說完他就後悔不該這樣措詞。從斯科爾茲內接下來說的話中他猜想這個奧地利人一定在暗地裡笑話他呢。

&ldo;那麼，請你和這位年輕女士一起來吧。&rdo;

&ld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