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5 頁)
了一盤棋沒有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乖乖隨他回到大廳裡,棋案旁坐著正在緩緩品茶的左迴風。
後來想起來,這局棋下得意外地安靜順遂。左迴風沒有再為難我,事實上,他幾乎沒有說話。我把全部心思放到棋盤上,才發現遇到了一個高手。左迴風的佈局堪稱天衣無縫,他非常善於牽著對手的鼻子走,在這種情況下,若一味採取守勢就毫無勝算。我開局相當不利,乾脆棄了中原腹地,反取邊陲,另闢一處江山。可以感覺到,在我低頭苦思時,常有視線從對面射來,平滑地掠過我的額頭,才落在棋盤上。
最後,我爭到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這已經是全力反擊之下能取得的最好結果了。收宮已畢,抬起頭迎上對面男人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除了熟悉的冷意外,還有有我所完全陌生的光芒,探究地、執意地注視著。
後來我總是反反覆覆地回想起自己起身告辭時,左迴風對我說的話。
“你的棋藝真的很不錯。”仍然是熟悉又不熟悉的目光,“今後,只要你想探母,隨時都可以來,不必太惦記還債的事情。”
回應我愕然的目光的,是柔和得不像出自左迴風之口的聲音:
“用不著把自己逼得太緊,唐秋,你終歸只有二十一歲。”
說這話的人,不過大我四歲,和我也只是第二次見面,口氣卻象已相識經年。我推想不出他的話裡未竟的語意,就像我探不出這個人的深淺。然而,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眾人所知道的左迴風,或許只是一張他自己罩在臉上的冰冷麵具,而那一刻,他主動向我輕輕移開了面具的一角,稍稍有些笨拙地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儘管我深深迷惑著其中的緣由,儘管我不願承認,那瞬間出現的一縷真實而無以名狀的溫柔卻令我的心為之顫抖,在莫名的恐懼與沉醉中顫抖。
第五章有所思
當我過著不愁衣食,無須節儉的日子時,周圍每個人都說我是個非常迷糊,非常脫離實際的人。那時侯環境很單純,人也還小,做夢是被允許甚至被鼓勵的事情。然後年歲漸長,志氣漸短,一方面是步步提防,心神不寧,一方面是一連串的缺衣少藥,緇銖必較,如此下來,我自覺已變得非常現實,非常世故,已能做到刀槍不入,寵辱不驚。
既然如此,就絕不該、絕不會、也絕不可能對任何人、任何事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就算我無法把左迴風的想法、作法放入常軌中推想出合理的原因,至少也該得出可能的結論。
結果,想了半夜,什麼也想不出來。各種直接間接的印象已亂作一團,毫無頭緒可覓。每次反覆推想到最後,腦海中便只剩下了臨別時他最後說的話。柔和得像春風的聲音,低低的,堚惑地,響著。
我告訴自己,也許他原本是個棋痴,對會下棋的人態度自然好得多。這個理由其實牽強到連自己都不信的地步,可是,我總不能一直睜著眼睛胡思亂想到天亮,白天還有白天要做的事情。我拒絕去想他或許覺得我是比想象中更有意思的玩具乃至更糟的一些可能性,平白無故讓自己不寒而慄可不是正常人該做的事情。
不行,還是睡不著。
結果隔天早晨只好去找唐夢。
“就我所知,”唐夢對著鏡子沉思著,我進來時她正在梳妝,“唐門和左家莊從來無甚來往,我甚至沒見過左迴風本人。除了兩年前我到這裡時按規矩到左家莊投了拜貼,就再沒有打過交道。當然,金陵是左家的地盤,唐門在這裡的一舉一動是瞞不過他的,大家心照不宣而已,畢竟,左迴風不是省油的燈,唐門的毒藥暗器也不怎麼好惹。”
相安無事嗎?我沉吟著:“左迴風有沒有對唐門特別注意之類的舉動出現?”
“從來沒有。”唐夢肯定地搖了搖頭,“想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