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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確實有點瘮人。不是他徐泗膽小，是正常的動物看到自己同類慘遭折磨時，都會有的發怵。

而身邊的人，個個司空見慣、面不改色。都不大像是正常的富有同情心的靈長類……

吃人的封建社會啊。徐泗仰天長嘆。

聽見身後傳來的一聲嘆息，韓炳歡腳步微頓，轉過身：&ldo;何事令督主發出如此感嘆？&rdo;

徐泗同情地看了一眼強顏歡笑的韓炳歡。騷年，我知道你不喜歡沒鳥的，別裝了。

那眼神彷彿洞悉一切，直擊人的靈魂深處，令人無處藏身。韓炳歡蹙眉，這就是&ldo;聞名遐邇&rdo;的東廠廠公的本事嗎？

&ldo;韓大人年輕有為，儀表不凡，本督主只是在感嘆歲月流逝，容顏易老。&rdo;徐泗一本正經地扯著謊，困擾的神情不似做偽。

一旁緊緊跟著，貼身保護的薛瓊一個趔趄，複雜地看著自家廠公……廠公今日是吸大麻了嗎？

容顏易老？韓炳歡嘴角抽搐，這年頭能讓他臉上有點表情的選手，真真是鳳毛麟角。

&ldo;督主多慮。您依舊風華正茂。&rdo;韓炳歡一向不屑拍馬，他只說實話。江滎歲數上比他大了五歲，保養得卻如同十七八的水嫩少年。不止風華正茂，簡直返老還童。

&ldo;真的嗎？&rdo;徐泗一臉期待地撲閃大眼睛，眸裡水光瀲灩，薄唇少了些戾氣，看上去楚楚動人。

這……跟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廠公似乎有些不一樣……韓炳歡微眯起眼睛，閃過一絲疑惑。

隨後，他無聲點頭。

&ldo;嘿，我也這麼覺得。&rdo;徐泗得了便宜還賣乖，&ldo;不是本督主自誇，如我這般的盛世美顏，那是打著燈籠也沒處找的。&rdo;

在場人集體黑線。

徐泗拍拍韓炳歡的肩膀，安慰道：&ldo;韓大人你也不要氣餒，你底子好，日後好生保養，定能艷冠群芳。哈哈哈。&rdo;

死人妖……韓炳歡一個閃身躲開徐泗的魔爪，加快了步伐。

自北鎮撫司回了東廠，屁股還沒坐熱，皇帝的傳喚就到了。

徐泗有點慌，太監頭子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說到底也是個太監，得罪了皇帝，屁都不是。

一時間，什麼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伴君如伴虎，與君共事有如與虎謀皮的名言全都一股腦兒的湧進腦海。

盛裝完畢，徐泗忐忑地入了宮。

一腳踏進御書房，一股濃鬱的水沉香的氣味撲鼻而來。沉香乃四雅之首，徐泗分析，祁淵大概是個偏向於文治的皇帝。

&ldo;奴才叩見皇上。&rdo;徐泗學著江滎的樣子，捏著嗓子匍匐在地上，行跪拜大禮。

男兒膝下有黃金……徐泗在心裡憋屈地想，在封建社會，男兒膝下的不是黃金，是棉花。

得空，他是得在膝蓋骨那邊墊兩層棉花，這青石板地好硬啊……

&ldo;刺客抓到了？&rdo;龍案後男人略顯疲憊的嗓音，隔著偌大的空間輕飄飄傳來。

皇上沒說平身，徐泗不敢擅自抬頭，只好趴著，甕聲甕氣地答話，&ldo;稟皇上，抓到了，眼下正在北鎮撫司接受審訊。&rdo;

&ldo;聽說你今兒個也去了趟北鎮撫司，審得如何了？&rdo;

皇帝就是皇帝，什麼事兒都逃不過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