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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槍誇。”
青山埋骨,雪掩英魂。但何曾有男兒畏懼,何曾有男兒退卻。真男兒,錚錚鐵骨,寧折不彎。
副將劉宇昱舉杯,向如松柏般迎風而立的主將敬畏仰視。他是世家大族之子,自幼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卻也謹言慎行,不曾敢有絲毫怠慢,但三年前宮中饗宴,承乾帝召宴京中風流才俊,酒桌之上卻只見一碟,且以銀盤蓋遮,不知其中是何物。
方及弱冠的承乾帝含笑上前親手揭開銀盤,劉宇昱這才看清,碗碟之中竟盛著鹿血,但又不單隻有鹿血,其中更飄浮著幾塊生肉,大約是鹿肉罷。
承乾帝看向眾人,負手問道:“眾卿可知此為何物?”
一時靜默,許久,劉宇昱才恭謹道:“恭聽聖上教誨。”
承乾帝並不急著道出箇中究竟,眼光在場內各青年才俊身上逡巡,溫和之中隱隱透出一股銳利。他轉身,緩步走上殿中高座。“承乾六年冬,北方連降大雪,牛羊馬匹多凍死,承乾七年三月,女真各部集結兵力一夜之間洗劫我西北十餘鎮,殺我百姓,奪我財物,辱我婦孺,韓老將軍自請戍守薊州,保得西北邊境數月安寧,年五月,薊州城破,韓老將軍於城破之時自刎殉國,女真人竟將其屍首剁碎,和鹿血飲食。”
他聲線平穩,可說尋不出任何波瀾,但唯獨攥得發白的指尖洩露此刻心中激憤。
如此平靜的訴說,但殿中已有人以袖掩面,悵然而泣。
劉宇昱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碗血肉,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此刻從人群中走出一位挺拔男子,英武不凡,劉宇昱認得他,那是御營使陳同翎之子陳詮,只見他立於殿中,拱手道:“臣願赴邊關對戰蠻夷。”
承乾帝不語,沉默緊繃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少年英豪,血氣方剛,帝王沉默時眾人已紛紛上前明智,不破韃虜枉為男兒,其中自然有從未拿過刀槍的風流才子劉宇昱。
承乾帝走下臺階,將眾人一一扶起,過後又一人接一人點出名字,一句接一句問道:“傅象生,朕只你武藝超群,無人可比,但你可知行軍佈陣,可知金軍擅長如何作戰,何為其弱勢之處?”
“蕭文煜,朕知你上曉天文,下通地理,但你可知邊境地形氣候,何時河川結冰,何時暴雨不休?”
“司馬晉,朕知你精通算學,但你可知行軍打仗耗資,可知如何經營國庫,可知如何改革賦稅?”
他再跨一步,走到劉宇昱身前,伸手將他扶起,沉聲道:“劉宇昱,朕知你滿腹經綸,博學多才,但你可曾碰過刀槍劍戟,可曾隨軍夜行千里不眠不休?”
眾人一時無言,承乾帝令內侍將那一碟血肉撤走,又陸陸續續呈上美食佳餚,豐盛無比。
承乾帝招呼眾人入席開宴,卻無人舉箸。
劉宇昱放下竹筷快步走到殿中,“撲嗵”一聲重重跪下,但膝蓋已無任何痛感,此刻他腦中,滿是血色夢幻,洶湧澎湃,殺伐不止。“臣願從軍,從普通兵士做起,終有一天能上陣殺敵,不負男兒鐵骨。”
承乾帝起身相扶,平和道:“卿乃承乾五年舉子,前途無量,不可如此。”
劉宇昱又是一跪,朗聲激昂道:“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眾人皆跪,金碧輝煌的宮殿終於可見赤子之心。
承乾帝舉杯,深沉的眼中迸發出前所未見的光輝,似朗朗星辰,又似燎原大夥,不可向邇。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此時此刻,劉宇昱平生第一次,敢如此直視帝王雙目,因為他已看到,他畢生的信仰。
自宋朝以來,朝廷未免藩鎮割據之禍再現,重文輕武,內重外輕,但凡有才學的青年之士大多不願參軍,而參軍者多為不得以,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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