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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軍醫粗略包紮臂上刀傷,低頭皺眉看著地圖。
城郊平沙關一戰,齊軍已不似以往,此戰裝備精良,戰馬雄壯,部眾勇猛,戰法奇特且務實,再不用那些文臣想出的華而不實的陣法。且對金軍戰法瞭如指掌,戰時如同扼住咽喉打,勢如破竹。
片刻前戰報,齊軍老將魏成已取京鑫,截斷鄆城與大金聯絡,此刻鄆城已成一座孤城,且城內皆是殘兵敗將與老弱婦孺,糧草補給只供七天,陳全部已於鄆城外圍守,只等他們彈盡糧絕出城投降。
齊軍彷彿已知大金兵防,京鑫在鄆城之後,守備最弱,齊軍先以大批精銳攻打鄆城,拖住駐守鄆城的三萬大軍,又出奇兵攻取京鑫,截斷鄆城糧路,又使鄆城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爾後死守圍堵,鄆城便如囊中物一般輕易可得。
“派出去求援的人可有訊息?”臂上刀傷深可見骨,萬幸只是傷在左手,若右手得此傷,便是拿不起刀了。
胡爾諾拱手抱拳道:“皇上已從井州調派三萬大軍前來支援,最快四日內可到。”
“何人領軍?”
“是溫敦郡馬。”
窗外一聲悶雷,嘩啦啦傾盆大雨隨聲而至。
他皺眉看著這一場狂躁的雨,憂心增援兵眾又要因大雨拖延行程。
一時風雨大作,莫寒連忙起身關窗,看窗外酣暢淋漓的一場大雨,頓覺夏日燥熱已疏解許多。轉身卻見盡歡躺在床上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她,嘟嘴奶聲奶氣地說道:“爹爹又欺負盡歡!”
她笑,扯開盡歡身上的薄被,“又怎麼了?孃親幫你教訓他!”
盡歡癟癟嘴,委屈得彷彿就要落下淚來,“盡歡要跟孃親睡一起,可是爹爹不許,又把盡歡丟給嬤嬤!”
“這麼壞呀,那等他回來,孃親一定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盡歡頓時眉開眼笑,扯著莫寒衣袖撒嬌討好,“還是孃親最好,不像爹爹總愛跟盡歡搶東西。不過,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呀,還是跟爹爹搶著吃的飯菜比較香!”
莫寒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頰,帶著篤信的力量說道:“快了,爹爹很快就要平安回來了。”
很快,很快就要回來。
男兒
去年戰;桑乾原。 今年戰;蔥河道。 洗兵條支海上波;放馬天山雪中草。 萬里長征戰三軍盡衰老。 兇奴以戮為耕作;古來為見白骨黃沙田。 秦家築城備胡處;汗家還有烽火燃。 烽火燃不熄征戰無以時。 野戰格鬥死;敗馬號鳴向天悲。 鳥鳩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 士誶塗草莽;將軍空爾為。 乃知兵器是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多少人丟了手臂,多少人殺紅了眼。
天際禿鷲盤旋,落日沉沉。
蒼茫大地還剩下什麼,除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獵獵旌旗迎風而舞,平沙關浸染在戰後死寂之中。
喜悅,是死裡逃生的喜悅。
哀痛,是痛失戰友的哀痛。
還有陡然溢滿胸腔的壯志豪情,是大破金軍的壯志,是首獲大捷的豪情。
他習慣沉默,習慣將心緒埋到最深。冷峻且威嚴,有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色的氣魄。但此刻他卻站在高地,任晚風將被敵人鮮血浸染的黑髮拂亂,風中似有神鬼哭號,悲泣長鳴。
手中是出征當日承乾帝欽賜汴梁好酒,囑咐只待將軍得勝之時兵將共慶。
他舉起酒罈向休憩的部眾示意,仰首豪飲。
晚風怒號,將雄渾聲線帶向更遠處。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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