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26】(第4/6 頁)
“便是再公道,那到底是他的嗣子。”
沈玉嬌眉頭緊蹙,悶悶道:“都怪我,不該輕信那小乞丐的話,竟上了那人的圈套!”
聞言,謝無陵轉過身,挑眉睇著她:“別上趕著給自己找罪過。是常松那個狗雜碎起了歪心思,你老老實實待在家,何錯之有?”
沈玉嬌愧疚:“若我不出門……”
“呵,那你能一輩子不出門?何況你以為不出門,就能絕了歹人之心麼。”
謝無陵冷哼一聲:“兩年前這狗東西看上了一個城西一個賣花女,那女子已許了人家,不肯從他。他半夜翻牆,將人奸了。”
沈玉嬌驚愕:“然後呢?”
“還能如何?”謝無陵黑眸眯起,語氣嘲諷:“砸銀子擺平了唄,難道小老百姓,能告倒他不成?”
沈玉嬌呼
() 吸一滯,而後一顆心也沉下。
見她白著一張小臉默不作聲,謝無陵坐直,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怕,這不是還有老子在麼。”
饒是如此,沈玉嬌心頭仍是蒙著層沉沉陰翳。
在這權勢逼人的世道,庶民命賤如草。
哪怕謝無陵有一副好拳腳,真要遇上強權,又能頂什麼用呢。
半晌,她壓下這些隱憂,拿開他罩在頭頂的大掌:“你手上傷還沒好,別亂動。”
又瞥過他那半遮半掩的胸膛,“衣裳也穿好,彆著涼。”
話未落,看到鎖骨處看到一處暗紅色胎記,視線略停。
謝無陵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刻意挺直腰桿,胸肌愈顯健碩,窄腰越勁。
沈玉嬌:“……”
她紅著臉,挪開視線,裝作整理藥油瓶子。
身旁窸窸窣窣地整理衣服聲響起,她暗鬆口氣,等他穿好中衣,繼續替他塗拳頭的傷口。
相比於背後塗藥,這樣面對面上藥,男人落在頰邊的視線愈發直白熾熱。
沈玉嬌略窘,沒話找話:“你那個是胎記?”
謝無陵:“原來你剛才是在看那個。”
沈玉嬌:“?”不然呢。
謝無陵漫不經心:“是胎記。”
“瞧著像個麒麟。”
沈玉嬌道,忽又想起什麼,好奇:“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話音落下,屋裡靜了好一陣。
沈玉嬌疑惑抬眼,卻見窗邊男人面色一片淡漠沉靜。
她心下正惴惴是否說錯話,男人薄唇輕啟:“我娘。”
沈玉嬌包紮的動作停下。
謝無陵的母親,秦淮河畔的妓子,謝湘娘。
怕勾起他不好的記憶,她也不再多問,只垂著眼低低道:“無陵,是個好名字。”
“哪好了?她不想生我,巴不得我無了。又湊個陵墓的陵,盼著我死了都沒地方葬呢。”
“胡說。”
沈玉嬌掀眸,定定望著他:“陵也,從阜從夌。阜,大土山;夌,攀越。無陵,該譯為沒有你無法翻越的高山!須知少時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你阿孃這是對你寄予厚望呢。”[1]
謝無陵眼神輕晃。
這還是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解釋他的名。
“她賤籍出身,哪能拽這些文縐縐的。”
謝無陵扯了扯唇,但看眼前的小娘子,那雙明眸滿是鼓勵與期許,心底某處好似撥了一下。
她方才說什麼……須知少時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還真是一句,好詩。
“成。”
他望著她,漆黑眼睫下的狹眸也蘊著炯炯明光,眼尾輕揚:“以後別人問起,我就是謝天謝地的謝,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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