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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謝衣心裡翻江倒海,半是酸澀,半是欣慰。沉吟片刻,他乾脆將話題全然轉開,指著兩人頭頂天穹,對沈夜道:“師尊,徒弟贈你這尊偃甲,還有個用途。”
第11章
沈夜隨他手指望去,高天流雲,日光柔潤,在琉璃般透徹清明的天幕上,似乎有陣陣不可捉摸的光華舞動,沈夜略一思索,頓時瞭然。
“師尊如今重傷在身,疾病未復,因此靈氣衰微。而融合控制神血本就需要極高的靈力底子,如今這樣……師尊身上的靈力恐難以凝聚體內,而是會如阿阮姑娘那般點點散逸,實在萬分可惜。”
“的確如此。”
“因此,徒弟設計了這偃甲,可將師尊散出的靈力統統收納其中,待師尊狀況好轉,能夠駕馭靈力與神血了,再一併歸還師尊。”
“是條好路子,難為你有心了。”
“師尊何須如此客氣。”謝衣已恢復了一貫的儒雅風範,微微一笑,“能為師尊助力,徒弟甚慰。”
“嗯……”沈夜略一點頭,並沒有多的話,眉目間隱隱帶著沉重。
謝衣知他還想著方才的話,心底不由生出兩分後悔,既明白他如今情形,便萬不該同他爭執才對。那些道理何時說不得?偏偏要在沈夜傷病交加,虛弱難當之時提?若不慎引發傷處,或招致病症兇橫反噬,自己不在靜水湖,如何處置?
如此想來,確是自己莽撞了。
輕嘆口氣,謝衣發現在面對沈夜時,終究無法像面對旁人那般恬淡自如,也擺不出十分溫良恭儉,雲淡風輕的君子相來。關心則亂?還是說……這便是師徒之間的必然?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論鬧成何等局面,自己對沈夜始終存著幾分尊重,幾分信賴。見著他人,只要條件還允許,便難以控制心頭百轉千回的思緒,忍不住想同他傾談,向他訴說自己的想法,甚至想不管不顧地將種種顧慮都倒出來,給他知曉。若能盼得他一句首肯,必將百般喜悅。要換別人別人……是否明白自己這顆心,是否理解認同自己的理念,又有何要緊?
不知無異對自己,是否也這般想法?
也不知世間所有徒弟對其尊師,是否也都這樣?
信賴、跟從、攜著他的手,追隨他的腳步,同時卻也不斷剖析他、批判他,用最挑剔最嚴格的標準去考核他,不斷將他推上自己心中完美的寶座,捨不得,更容不得他有半點瑕疵。
若師父無法肩負這沉重完美的苛求,在弟子心中有了瑕疵,便會被不斷放大,彷彿銅鏡上的裂紋般刺眼。師父訓導弟子,弟子也同樣在訓導師父,這種訓導往往更嚴厲,更極端,它來自內心深處,超越了技巧、實力,甚至性情人品,完全是對人生道義的鞭策。
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或許……自己偶爾對師尊過於苛責了。
謝衣突感一陣酸楚,後退兩步,朝沈夜行禮道:“師尊,徒弟以後不再冒犯你便是。”
“不必。”沈夜不知他心頭那番百轉千回,只淡然道:“你想說什麼便說,想做什麼便做。過去百年裡,我有時也想聽你多說說話,你大多卻只奉命行事。”
“……因為主人只教導我聽令行事。”謝衣直起身,坦然道:“如果想聽,只要告知我,倒也會找些話來說。”
沈夜搖頭,不發一言,他看起來似乎有許多話要講,卻又無一字溜出了唇邊,謝衣知他心思極深,許多時候連自己也猜不透,也不努力去猜度他此刻沉默的意味了。
若有機緣,沈夜應當會告訴自己,順其自然吧。
如今煙華散盡,永珍更新,流月城化為齏粉,徹底湮滅於過去,沈夜和謝衣的路卻還要繼續走下去。而沒有了流月城困局橫亙在兩人之間,謝衣相信,自己同眼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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