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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令無數官兵見之膽寒的銀槍,而是拿著一把長劍,還帶了一口雁翎刀。
不惟是他,隊伍裡,袁宗第、劉體純以及所有的將校都改換了裝束,佩換了便用攻城的刀劍武器。即使在正支隊伍裡,也只有極少一部分人攜帶了長槍。
黎明前的黑暗,漸濃的迷霧。肅然隊伍中的人們的命運都會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發生改變。只有少數被稱為果毅並敢把別人的鮮血沾滿雙手的人可以立功受獎。而大多數同樣經歷了廝殺的人卻只能得到一頓並不算豐盛的酒宴卻徒添了幾道可能永遠追隨一生的傷疤。還有大約十分之一的人則可能倒在城外或者在刀斧中卑賤的死去,敗落成泥,腐朽為土。命運在很多情況下,很難由自己掌握。每一個人都沉浸在抑鬱的氛圍裡,是大戰來臨前的肅殺,是來自心底的寂寥。
一個時辰就這樣在無聲的行走中過去了。迷霧裡隱隱傳來了鑼聲和微弱模糊的呼喊,像是在對昏蒙的天空,傾訴和祈求著平安。
霧與夜從來都不是永久的障礙。每一段旅程有起點,也會有終點。當一座宏偉、悽美、殘零、衰敗的城門和一個名字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的時候,象徵著一段旅程的終止,也意味著另一段旅程即將從這裡開始。
塗山。一個大禹招會天下部族首領的地方,也是偉岸的防風氏被砍下高昂的頭顱的地方。
這裡不是塗山。
這裡是塗山門。
這裡也不是鳳陽皇陵。
這裡是中都城!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九章
(二十六)
中都有城,鳳陽無城。中都就是中都;鳳陽則是鳳陽府。
1369年(洪武二年)9月,明開國皇帝朱元璋以臨濠(今鳳陽)為中都;命有司建置城池宮闕如京師之制。除宮殿,中書省,大都督府,御史臺,太廟,大社壇,圜丘,方丘,日、月社稷、山川壇,百萬倉,觀象臺,公侯第宅,軍士營房,中都城隍廟,功臣廟,歷代帝王廟,會同館,中都國子學,鼓樓,鐘樓外,還建有中都城,禁垣,皇城三道。
始建於洪武三年,高三丈,週五十三里的中都城在中都的最外側。除東、北磚壘約四里有餘外,其餘皆是土城。所開的九門裡除洪武門、北左甲第門、朝陽門、塗山門外,南左甲第門、獨山門、長春門、前右甲第門、後右甲第門等其餘五座連箭樓也未修建。此後雖然在景泰六年(1455年)重新整修,但歷經近200年的風侵雨鉵,雖九門高峙依然,牆體早已斑駁殘破不堪。
一圍殘牆將城外和城內分成兩個世界,暫時阻隔了淒涼與嬌媚,阻隔了貧瘠與富庶,阻隔了衰敗與繁榮,卻阻隔不了彌霧和蕭瑟的寒冬。
(二十七)
卯時剛過,中都留守朱國相就已經匆匆用過早飯,換上大紅獅子補服,騎著馬,帶著七八十個隨從,趕往鳳陽知府衙門。
自穎州失陷以來,朱國相深感焦慮。穎州距鳳陽不過四百餘里,輕騎可一晝夜而至。上元佳節漸近,為求萬全,他還是加強了戒備,土城九門都加派了人手,城內實行宵禁,並禁止士民遊賞放燈。不想,守陵太監楊澤卻反對禁燈和宵禁,執意依舊例歡度佳節。上元節當日,他還要親赴燈市於民同樂,彰顯國運昌隆,盛世太平。
朱國相急著趕往知府衙門就是要和鳳陽知府顏容暄整肅隊伍、佈置街市迎接這位“太上皇”。一行人出了留守司,穿過雲濟街,才走到位於感應坊的城隍廟附近,卻聽到鼓樓向南的方向隱隱有嘈雜之聲。
朱國相略感奇怪,向身後的隨從問道:“怎麼,父道街的燈市還沒有散麼?”
身邊的幕僚隨口答道:“往年燈市也多有通宵達旦者,這些人終日鼓瑟笙歌,哪曉得大人日夜操勞。大人還是快行要緊,不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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