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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長身玉立。正微笑地看著雲歌,笑意澹靜溫暖,如清晨第一線的陽光。雲歌心中的煩躁一下就消散了許多。
兩人隔門而望,好久都是一句話不說。
雲歌擠了個笑出來,“我已經存了些錢了,可以先還你一部分。”
“你不高興見到我”
“沒有呀”
“雲歌,知不知道你假笑時有多難看看得我身上直冒涼意。”
雲歌低下了頭。
孟珏叫了好幾聲“雲歌”,雲歌都沒有理會他。
幾團毛茸茸的小白球在雲歌的鼻子端晃了晃,雲歌不小心,已經吸進了幾縷小茸毛,“阿嚏、阿嚏”地打著噴嚏,一時間鼻涕直流,很是狼狽。
她忙儘量低著頭,一邊狂打噴嚏,一邊找絹帕,在身上摸了半天,卻都沒有摸到。
孟珏低聲笑起來。
雲歌氣惱地想:這個人是故意捉弄我的。一把拽過他的衣袖,捂著鼻子狠狠擤了把鼻涕,把自己收拾乾淨了,方揚揚得意地抬起頭。
孟珏幾分鬱悶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不生氣了”
雲歌板著臉問:“你摘那麼多蒲公英幹嗎”
孟珏笑說:“送你的。你送我地上星,我送你掌中雪。”
“送給我,好捉弄我打噴嚏”雲歌指著自己的鼻尖,一臉跋扈,心中卻已經蕩起了暖意。
孟珏笑握住雲歌胳膊,就著牆邊的青石塊,兩人翻坐到了屋頂上。
孟珏遞給雲歌一個蒲公英,“玩過蒲公英嗎”
雲歌捏著蒲公英,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摘這麼多蒲公英,要跑不少路吧”
孟珏只是微笑地看著雲歌。
雲歌聲音輕輕地問:“你已經回了長安好幾日,為什麼深更半夜地來找我白天干嗎去了前幾日幹嗎去了”
孟珏眉頭幾不可見地微蹙了下,“是劉病已和你說我已經到了長安我在辦一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我認識你,就是今天晚上來見你,我都不能肯定做得是對,還是不對。”
“會有危險”
“你怕嗎”
雲歌只笑著深吸了口氣,將蒲公英湊到唇邊,“呼”地一下,無數個潔白如雪的小飛絮搖搖晃晃地飄進了風中。
有的越飛越高,有的隨著氣流打著旋兒,有的姿態翩然地向大地墜去。
孟珏又遞了一個給雲歌,雲歌再呼地一下,又是一簇簇雪般的飛絮蕩入風中。
隨著雲歌越吹越多,兩人坐在屋頂,居高臨下地看下去,整個院子,好像飄起了白雪。
雲歌下巴抵在膝蓋上,靜靜看著滿院雪花。
孟珏唇邊輕抿了笑意,靜靜看著滿院雪花。
劉病已推開窗戶,望向半空,靜靜看著漫天飛絮。
許平君披了衣服起來,靠在門口,靜靜看著漫天飛絮。
皎潔的月光下,朦朧的靜謐中,飄飄蕩蕩的潔白飛絮。
一切都似乎沉入了一個很輕、很軟、很乾淨、很幸福的夢中。劉病已凝視著墓碑,緩緩說:“你面前的墳墓裡就是當年母儀天下的衛皇后,死後卻是一卷草蓆一裹就扔進了荒墳場中。極盡榮耀時,衛氏一門三女,還有大司馬大將軍衛青。幸虧衛少兒和衛青死得早,幸運地沒有看到衛氏沒落。太子之亂時,不過幾日,衛皇后自盡,衛太子的妻妾,三子一女都被殺,合族盡滅。”
雲歌蹲了下來,手輕輕摸過墓碑。也許是小時候聽了太多衛青的故事,也聽二哥提過這個出身低賤卻成為皇后的女子,雲歌心裡驀然難過起來,“舍人有錢財買通人去鬧事,卻沒有錢財替衛皇后稍稍修葺一下墳墓他既然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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