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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她的禮物,然後就關門離開。狐七莫明其妙,待來人被解開繩子,戰戰兢兢坐在椅子上之後,她才知道這幾個人竟然是通寶書局的老闆!她完全呆住,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坐在左邊的年紀稍長的男子見狐七始終不說話,不由惶恐地低聲說道:“姑娘……如有什麼吩咐,小人……一定照辦!只求……姑娘放過,放過小人一家……”
狐七看了他半晌,不由怔怔問道:“你們……是被強行抓來的麼?”
那幾人誰敢說個是字,紛紛低頭,神情難堪,早有人近乎哀求地說道:“姑娘有何吩咐,但說無妨……小人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狐七突然覺得自己幾乎坐不下去,一股近乎羞恥的狂潮要把她吞沒,然而羞恥裡面還包含了憤怒,傷心,瞭然等等感情。她漲紅了臉,幾乎要滴出血來,嘴唇動了好幾下,終於還是飛快從椅子上跳起來,急道:“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如同一團火,衝出門,惠王還站在迴廊上看花,回頭見她急急跑來,還笑道:“怎麼?這麼快就談完生意了麼?”
誰知狐七怒道:“誰要你多事了?!怎麼能隨便就把人抓回來?就算你是南崎的皇帝也不行!他們又不是南崎人!你怎麼可以藉著我的名義做這種壞事?”
惠王大約是想不到她會發怒,怔怔地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聽狐七還在叫:“快送回去!送回去!我要去賠罪!”
他突然有些冒火氣,冷道:“你讓送就送?你以為朕是什麼人?!”
狐七急道:“我說了,你是誰都不行!一來他們不是南崎人!二來你這叫霸道橫行!三來我沒求你多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去做!不然就沒意義了!”
惠王見自己一片好心被她踏在腳底,一時下不了臺,不由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都開始發抖。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也沒被人這樣無禮的斥責過,當下暴戾的性子一閃而過,真想讓人把她叉下去亂棒打死。
可見狐七瞪著自己,大眼睛裡好像還有水光,憤恨而且失望。這樣的眼神讓他心頭好像被什麼重物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幾乎無法喘氣。很多很多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這種眼神。她們真像,從笑容到生氣,都是一模一樣。那人最後也是這樣看著自己……不,還要更甚,她是近乎絕望地看著自己,他以為她會哭,可是那淚水始終只在她眼眶裡打轉,打轉……一直轉。他恨不得用手把它們掏出來。最後她死了,那顆眼淚終於掉下來,和她臉上的血混在一起,冰冷的。
他一直到現在都不敢做夢,因為經常夢到她躺在血泊裡,漆黑的眼睛絕望地看著自己。那麼深的憂傷。那種神情讓他幾乎要發狂,肚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湧動,張口欲嘔。那時候他太小了,還不知道世上有些東西一定要珍惜,不然它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乍見狐七,他恍然如夢,或許她是上天賜給自己的一個機會,用來補償和懺悔的。
然而,她畢竟不是她,再像,也不是。
惠王喟然長嘆,忽然十分疲憊,揮了揮手,吩咐身後的侍衛:“送他們回去吧,好生安撫。……通知群臣,明早返回皇城。”
他轉身就走,狐七還有些疑惑,想追上去,他卻沒回頭,輕道:“朕乏了,想一個人靜靜。你下去吧。”
他是想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麼?狐七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他剛才的神情,好像孩子一般茫然。為什麼成人以後,都會有悲傷的事情呢?到底是他們忘不掉,還是根本就選擇讓自己不許忘記?
她覺得很悶,胸口也悶,腦子也悶。難道人長大以後,快樂的事情便不再重要了麼?他們記得的,永遠是傷心。
狐七回去給通寶書局的人賠禮道歉時,他們臉上的表情才叫滑稽,不亞於看到母豬爬樹,點頭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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