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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老狐已經還魂了。剛一變換,老狐就被趙老大打死,那就是說,梅文徽死了?
之琬打了寒顫,拉緊衣襟,強做鎮定道:“大爹,白師哥在裡頭,你去把他揹回家去。”
趙老大答應一聲,把狐屍放在地上,奔進屋裡,連聲驚呼,道“啊,白老闆,是誰把你捆起來的?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你告訴我,我饒不了他。”又跑出來指著梅文徽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捲袖子掄拳頭就要動手。
之琬攔著他道:“你先把師哥揹回家,這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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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大憤憤地放下拳頭回屋,背了白荷衣出來,說:“小姐你一個人行嗎?這個人可不是好人。”
之琬道:“行了,你快去吧。”等趙老大背了白荷衣走了,她才蹲下來,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梅文徽細細聲道:“琬兒,我是你父親的原配妻子,姓竺。算起來,你也是我的女兒。”
之琬驚得站起身來,看著梅文徽的身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來自己的經歷已經算得上離奇了,誰知還有更離奇的事,更可憐的人。這麼一想,又慢慢蹲下,輕聲喚道:“阿姆娘,你受罪了。”
竺夫人老淚縱橫,斷斷續續地道:“只有你知……只有你知……琬兒,苦啊……”
之琬悲從中來,也哭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姆娘啊,你是怎麼成的這個樣子?”
竺夫人茫然道:“不知啊,不知啊。只記得有一日我照璧細看,忽覺身子被困,又不知過了幾時,我方明白,已化成狐狸……又為雄狐所逼,誕下狐崽……”憶起往事,羞不能言。
之琬記得在祖墳初見老狐,身邊跟著兩隻小狐,原來竟是……摸著竺夫人的手道:“阿姆娘,不要想那些了,現在都好了。地上涼,我扶你起來吧。”
竺夫人搖頭,用更細微的聲音道:“琬兒,我是不行了……早萌死志,只為狐身所累,竟是不得死處……今日能以人身而死,吾願已足……此皮囊非我,可不加理會……你將那狐體包裹裝殮,葬於我之冢上,讓吾兩世之身,歸於一處,以完吾願……”
之琬哽咽著應道:“是,我記住了。”
竺夫人忽又睜眼問道:“你可知我今年多少歲數了?”
之琬在心裡粗略一默,忍痛道:“阿姆娘,我算不出,你也別去管它了。”實則她一算,心裡更是傷感。她父親喬伯崦冥壽是一百零四歲,竺夫人就算小著幾歲,也快要百歲了。她二十歲上去世,算來也快八十餘年。百歲的魂靈,困在八十歲月的狐身裡,怎不讓她痛煞。
想來那日定是月圓之夜,竺夫人無意中摩玩玉璧,正好有一隻雌狐經過,就此被互換了魂靈。竺夫人為狐身所困,哀鳴悲憤,而那一屢狐魂進入竺夫人之體後,不能相容,魂散而人死,所以竺夫人才在二十歲的芳華綺年離奇死去。旁人不知何故,裝殮了竺夫人後,那枚玉璧也收了起來,放在竺夫人珠寶箱內,過了許多年,成了自己的嫁妝,引得自己離魂復生。竺夫人在不知過了多少年後才明白自己成了狐狸,定是想過無數辦法要回復人身,她一直跟著自己,一來玉璧在自己手上,二來也是想借自己的身體吧?她後來把玉璧從吳夫人墓中偷出交給自己,仍是想要還魂,就算不能復生,能夠死去也是好的。
竺夫人嘆口氣,看一眼那狐屍,流出最後一滴眼淚,魂飛魄散而去。那梅文徽的眼睛頓時失了焦點,痴痴呆呆,像是成了廢人,只餘一口氣在。
之琬擦乾眼淚,脫下外衣,將狐屍和玉璧一起裹了,抱在懷裡。她要把玉璧和狐屍一起葬在竺夫人墓裡,一人一狐一璧糾纏了八十年,是該讓他們都合葬在一起的。等趙老大回來,吩咐道:“你和老劉把梅老闆送回他家去,就說是在路上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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