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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感的顛沛中,他們確實有同病相憐的勁兒,但同病相憐不等於就能共度人生,越同病相憐的人,越容易把病傳染給對方。一個有病的人,幹嗎非找另一個有病的人,放著天下那麼多健康的人不找?
在北京的高樓下,伊能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邊緣人,她跟大多數北漂的女孩還不一樣,追名逐利、躋身主流的願望並不強烈。幹自己所愛幹的事兒,寫自己所愛寫的文字,交自己所愛交的人,所以她是自由的,包括做愛在內,她都不願被理念拘束,能在肉體的航行中愉悅身心足矣。
伊能棟對伍方舟有一種敬意,她覺得在這個陰鬱事業型男人身上,有消沉和進取的雙重美感。七十年代末出生的她,根本瞧不上自己的同齡人,他們淺得什麼都裝不了,連空氣和風都裝不下,只裝著f4的流星花園。伊能棟喜歡跟深刻的男人打交道,她情願跟他們上床,雖然在下床的那一刻有些痛惜自己,但是她喜歡淪陷,被男人的滄桑和經驗洗禮。所以,她橫陳於伍方舟面前,刻畫出一次次宗教般的奉獻,在黃昏和夜晚悠然付出。她赤裸著窩進一個中年男人蒼涼的懷抱,22歲的年輕肉體,在男人遼闊的氣息中,漫無目的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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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開涮》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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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六月,已經巨熱,直把人往一絲不掛的路子上引,大街小巷,已被「膀爺」佔據。
皇甫雁在長城飯店夜泳之後,朱大慶帶她來到對面亮馬飯店的「green」酒吧。
77號受挫之後,其他的high吧格外興隆,「green」中擠滿了穿褲衩的男人和穿挎籃背心的女人,正在揮汗如雨,狂high新世紀。
在「green」的聊天區,音樂一點兒也不high,在布魯斯的輕搖慢滾中,男女之間可以聊出點兒內容,甲方乙方也可以談成一筆生意。
「green」很會照顧各種興趣的客人,將格局一分為三,high吧、餐吧和清吧。朱大慶和皇甫雁不high也不餓,自然是在清吧中對飲暢談。
朱大慶:「我也要離了。」
皇甫雁:「離完了什麼打算?」
朱大慶:「想跟你過。」
皇甫雁:「我們能過嗎?」
朱大慶:「想過就能過。」
皇甫雁:「可我不想接得太快。」
朱大慶比較擅長在跟上家風雨飄搖的同時,跟下家風起雲湧,他能把辭舊迎新做到嚴絲合縫,一點兒不留空白,他的名言就是:
上家出軌了,跟下家必須接軌。朱大慶不可能特花,也不可能不花,不花就是茄子面瓜,太花就是水性楊花。
皇甫雁則不同,女人不會那麼快就梅開二度,雖然她跟朱大慶有過一次雲,又添一回雨,但就能繃到點到為止,並沒爛鋪人生的畫卷。她跟朱大慶是有過一腿,那是因為久旱逢甘雨,在跟伍方舟分居前後,皇甫雁抗了十個月的旱,還不興在朱大慶面前澇一回?
雖然朱大慶有點兒痞,有點兒混,可皇甫雁覺得他人還是比較正比較仗義。朱大慶不像伍方舟那麼陰,伍方舟舔著臉號稱自己是文化人,是知識分子,其實滿肚子男盜女娼。你就說你是一流氓,我一咬牙就當流氓的媳婦,可你偏說自己是文化人,用文化來征服我,讓我先在文化面前碰得頭破血流,再在肉體上被掠奪一空,我等於雙敗。皇甫雁現在就怕文化人,男人越有文化,越用文化來摧殘婦女。
皇甫雁一想到前夫,一想到文化就煩,跟朱大慶說:咱蹦迪去吧。
朱大慶:你也沒high,瞎蹦什麼呀?
皇甫雁:我喝高了,想給high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