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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夏侯楠看她的眼光中,總隱隱有一種痛恨和厭棄。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我想也許和夏侯阿囡的孃親有關,再深入一步,就是與人們常說的所謂愛情有關。
縱然我覺得夏侯楠救起我把我帶進離宮,純粹是他一時興起,可是我還是感激他的。於是他對我的培養我都是很盡心盡力去做到最好。譬如十五歲那年,夏侯楠說要把我丟到獸園去訓練,如果我能活著回來,他就讓我當下任宮主。他說這些的時候顯得很心安理得,所有的人認為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我知道,他當初一時興起把我救回來,如今又一時興起不想我活著了,所以把我丟去自生自滅。
因為要我死,所以他沒打算給我武器,連流採都被他沒收了。可是我不想死,我在出發前一天去找了畫歌。
畫歌今年及笄了。不過她看上去還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稚氣未脫身量未足。這是她的家族拿她試藥的結果。所以這小姑娘一直都有些憤世嫉俗,尤其嫉妒和她同年齡卻發育正常的女孩子。不過我從她憤恨嫉妒的眼神中,總看到自卑和渴望。我們是一樣的人,所以我們互相心照不宣。
她不耐的抓了抓頭,置氣的把一堆瓶瓶罐罐甩在桌上,震的啪啪響:“你要哪種?”
我不懂藥,所以我說:“毒的,可以對付野獸和人的。”
她挑了幾瓶扔給我,輕蔑的看我一眼:“你真不濟,原來這麼怕死。”
我冥想了一會兒:“人活著總是很好,活著總比死了好。”這是一句大白話,也是一句大實話,畢竟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她默不作聲了,大約想不出反駁的理由。於是憤恨的趕鴨子似的把我趕出了她的園子。
第二天我在獸園門口和離宮的幾位掌事告辭作別,夏侯楠的眼神幽幽的一閃一閃,似笑非笑的對我說了句:“蘇柒然,我相信你。”
我也作出一副英勇的氣勢來,向他一抱拳:“柒然定不負宮主所望。”在外人眼裡,我們師徒的感情一直很好。
所幸夏侯楠還未滅絕了良心,起碼我進去時,那些野獸剛被餵飽,懶洋洋的看我一眼也不怎麼搭理我。我徑直走到一處虎洞前,隨便挑了一瓶藥往裡面灑了一點,洞裡面的老虎吼了幾聲便悄無聲息了。我在洞外百無聊賴等藥性散盡,再進去將老虎的屍體拖了出去,隨便攏了些稻草柴火在洞口點火,這樣可以阻止日後幾天那些餓暈的野獸襲擊我。
到第二夜的時候,那些餓了的獸開始在我洞外徘徊,黑暗中一雙雙發著綠光的眼睛特別明顯。它們焦急的來回走動,卻懼怕洞口那堆火光不敢走近。我以為我會這樣一直和這些野獸僵持到試煉期滿,不過最後是我放棄了。因為我在狹小的洞內,被那堆無休無止燃著的柴火的濃煙嗆的開始頭腦發暈。
我趁它們下一波襲擊還未到來之前踩滅了火堆,出去透了一口新鮮空氣。但顯然我是低估了餓極了的獸類堅韌的耐性,那一剎那蟄伏在四周的獸突然縱身躍出,形成包圍圈慢慢朝我逼近。我灑出畫歌的藥,一批獸類倒下了,另一批卻又圍了上來,我開始懷疑起夏侯楠究竟豢養了多少獸,怎麼會無休無止。
最後一瓶藥也用盡的時候,我隨手揀起柴火堆裡還未燃盡的一根粗大柴禾,準備和獸們肉搏。我不是神,所以結局很慘烈。不過當我看到夏侯阿囡一臉焦急的帶著一群人趕到的時候,我知道我的計劃沒出什麼紕漏,起碼算好了夏侯阿囡知道這件事的日期,也把自己弄的一身傷,不至於被夏侯楠懷疑。
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痛,肌肉牽拉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身體十分痛,我卻咧開嘴無聲的笑,不管怎樣我沒死。夏侯阿囡和夏侯楠大概在吵架,因為夏侯阿囡一貫的飛揚跋扈裡帶有痛斥的意味。我凝神細聽了一會兒,確定他們是在為我吵。
夏侯阿囡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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