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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代武此行是率領由美國軍事顧問團訓練出來的裝備精良的部隊出征緬甸。無數軍車在公路上排起了沒有盡頭的長龍,興安人說軍車排到了關王廟,關王廟人說排到了安平鎮,安平人乾脆說排到天邊去了。十歲的譚斌被這些傳言撩撥得夜不安寢,當即拉上一位小夥伴沿著車隊一路數了過去。
代武的美式敞篷吉普車是第一輛在興安村停下來並開進曬穀坪的車子,引起了眾人的圍觀。代武下令部隊就地休整三天,他身上那簇新畢挺的呢子將軍服讓鄉親們感受到了高貴的距離。他戴著塑膠墨鏡,叨著酸棗木菸斗,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脫去白色手套。李秀左手摟了捆稻草右手提一桶潲食擠進人群來喂代武的座駕。代武趕緊接過母親的東西放一旁,說:“媽,它不吃東西。”
李秀就納悶了,她上下打量著車子,自言自語說:“造孽的鐵牛流馬呀,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可不進飲食,那它的勁頭打哪兒來呢?”
一位年輕的衛士上來搭腔:“大娘,它是機器,沒有生命。”
但代武當眾呵斥了衛士。“別胡說,”他隨即轉過頭跟母親解釋,“媽,這傢伙極通人性,只要我給它一點點油水,它便來勁了,不但任人擺佈,還會永不知疲倦地揹著我滿世界跑呢!穿草鞋長途跋涉的苦差事恐怕只有共產黨才會去幹啊!”
譚世林到後,彎著腰駝著背圍著車子轉了好幾圈,細細察看,嘖嘖稱奇。事後他跟譚吉先生說:“真是奇蹟啊,那些白淨而花哨的外鄉人比朱即師傅更具魔力,他們居然用冰冷的鋼鐵造出了有生命的東西,並隨心所欲地奴役它們。”
代武胸前的望遠鏡引起了孩子們的好奇,他介紹說那是千里眼,如果天氣好的話,站在老虎山頂可以看見重慶的蔣委員長呢!
李秀動了心,悄悄問他:“看得到延安嗎?”
代武知道母親想見的是誰,於是悻悻地說:“你想看他時看我就得啦,有什麼不同嗎?”
李秀就不客氣地說了:“心不同!”
這一回,做母親的說錯了。長這麼大,孿生兄弟還從來沒有如此同心過,兩人都在全力抗日。不過,他倆的外貌卻有了驚人的差異。代武剃了光頭,上唇那筆直的一字胡格外醒目。而此時率領八路軍在前線奮戰的代文卻不再蓄鬚,嘴唇光溜溜的連胡茬都見不著,只是濃密的頭髮倒是稍顯過長,從帽沿下抻出來一大截,似乎不太合軍容風紀。如此鮮明的形象差異並沒有帶來辨識上的便利,反而因為不可更改的歷史淵源,父老鄉親們再也不可能正確認識雙胞胎了,他們見到留鬍子剃光頭的代武時就立刻斷定這是國民黨的譚代文將軍。而見到蓄髮無須的代文時就親切地稱呼他代武軍長,連小孩子都能一眼就產生這清晰無誤的錯覺。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二)狂歡
鄉親們並不知道此時的代武已成了國民黨各個政治派系爭相籠絡的軍界紅人。他的軍事天才舉世公認,他在許多關鍵的政治問題上都秉持中間路線,進可攻退可守,誰也摸不著他的真實想法。西安事變後,上司有意讓他率軍活躍在八路軍戰區的周邊地帶以監視和鉗制代文的動向。這一次,代武一反常態,明確表示他已經厭倦了窩裡斗的把戲,他現在只想一門心思抗日。不多久,他如願接到了遠征緬甸的命令。為了保證連線滇緬線的交通命脈的暢通,他出徵前率先清剿了老虎山一帶的日寇,不僅及時解救了代群的隊伍也把鄉親們從仙人洞裡解放了出來。
那天下午,代武帶領部下一眾人等和當地政府官員一起到陳子壠村舉行了簡短而隆重的公祭儀式。他建議將陳子壠村作為日寇侵華暴行的遺址完整地保留下來供後人緬懷。他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高臺上致辭,臉上露出莊嚴和悲憤的神色,在場的人們無不為之動容。但是,當天晚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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