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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巴克斯才安葬入穴,布萊致悼詞,許許多多印第安人默默地、專注地、恭敬地把我們圍在中間。艦長和“本特”號船員都到船上去照料死者遺物的拍賣事宜。納爾遜和佩科弗留在了岸上,前者的臉色仍然慘白,因為食魚中毒後身體尚未恢復。印第安人已經星散,只留下我們三人在這按印第安人方式用珊瑚板築起的新冢旁,遲遲沒有離去。
納爾遜清清嗓子,從他帶來的袋子裡取出三隻玻璃杯和一瓶西班牙酒。“在船上,你,拜厄姆和我,是他最親密的朋友,”他對佩科弗說。“我想,我們三在布萊艦長沉痛地念過悼詞之後再舉行一個小小的葬儀,一定能給九泉之下的死者以慰藉。”植物學家又一次清清嗓子,把酒杯遞給我們,開啟瓶塞。於是,我們脫帽默飲,向老巴克斯寄託哀思。瓶裡的酒喝光後,我們都把酒杯砸碎在墳墓上。
隨著布萊那種嚴厲而放肆的脾氣再一次氾濫,繼“本特”號遠航的艱辛之後一度出現過的紀律鬆弛現象,已不復存在了。回船幾次,我已從中看出了一些苗頭,另外還從希提希提和克里斯琴那裡瞭解到:整條船上的人已經怨聲載道。
我前面說過,每個船員都有自己的印第安朋友,這些朋友覺得經常給船上的taio送些食物,是他們應盡的義務。海員也就理所當然地把這些食物當作自己的私有財產,並認為對之擁有絕對的支配權。可是布萊卻宣佈:凡是送到船上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一律歸公,由艦長傳令發落。這樣一來,一切頓時化為烏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已朋友送來的二三百磅重的大肥豬被船上充公入庫,並且還不得不食用塞繆爾先生分發的數量極少的劣等豬肉。對此,海員實在難以接受。最後連總管的肉豬也照樣充公不誤,而布萊本人擁有的肉豬卻達四十頭之多。
一天上午,我上船謁見布萊先生;在那裡,我親眼看見了這類令人不悅的場面。那天,艦長外出上岸,一時半辰回不來,所以我一邊在舷門旁閒逛,一邊觀望從岸上發來的獨木舟。年輕的哈勒特(我在住艙裡最不喜歡這個性情易怒、滿臉病容的見習軍官)此時正在站崗,監督是否有人偷帶私貨上船。他走到舷門前時,正好有一條由兩人劃的小獨木舟駛近船側。湯姆·埃利森,水兵中最年幼、最為大家喜歡的一個,站在獨木舟的前頭。他丟掉划槳,爬上船側,把頭湊近哈勒特嘀咕了幾句,然後屈身接住他朋友遞給他的禮物。禮物中有一些蘋果(印第安人稱之為vi),一把雕刻精細的鯨齒柄扇子和一捆土布。印第安人抬頭朝埃利森笑了笑,揮揮手,划著獨木舟走了。哈勒特彎腰拿起放在甲板上的蘋果,用嘴啃了一個,說:“這些得歸我,埃利森。”
第七章 克里斯琴與布萊(3)
“那當然,先生。”埃利森說,不過口氣勉強的很。“包你個個甜!”
“嗯,這把扇子,”見習軍官說著從埃利森手裡拿過扇子。“你把它送給我好嗎?”
“噢,這不行,先生。這是一位姑娘送給我的。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朋友嘛。”
“他現在對我冷淡了。那是什麼?”
“一捆粗布。”
哈利特俯下身去摸了摸粗布,然後向埃利森陰險地一笑。“這不會是頭乳豬吧。要我把塞繆爾先生叫來嗎?”埃利森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沒等來得及回答,另一個繼續說道,“怎麼樣,談談吧……扇子歸了我,豬的事我就不給你聲張出去。”
年輕的水兵二話沒說,把扇子塞到上司的手裡,提起小豬怒氣衝衝地大步向前甲板走去。我剛要上前抱不平,塞繆爾……船長的書記員向船頭走來。哈勒特攔住他。“你想弄點嫩豬肉嚐嚐嗎?”他聲音壓低地問道。“想要,就到前甲板去。我懷疑埃利森這小子把一頭小豬放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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