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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遠知道蔣鳴不會再讓自己去碰那瓶白蘭地,只好抱著杯子裡剩下的半杯酒輕輕啜著。
一首歌放完,換了一首,沉緩的旋律悠悠響起。
俞小遠想到什麼,前傾身體,盯著蔣鳴,著迷一般低聲道,
「鳴哥,你也把我做成標本吧……用玻璃把我罩起來,放在靠近你的地方……「
「不讓我為你畫畫……我也可以……變成一幅畫……」
他又喃喃了些什麼,聲音模糊,被隱在流動的樂曲中,聽不真切。
蔣鳴喝了口酒,沒再仔細去聽。
餐吧昏暗的燈光打在俞小遠臉上,映出色彩濃鬱的光斑。
蔣鳴看著這張臉,腦子裡跑馬燈一樣閃過很多畫面,有俱樂部裡那隻雪豹,有初見時他抱著貓站在走廊裡,有他枯坐在角落等自己的四個小時,有他坐在畫前仰望自己,目光灼灼的樣子。
蔣鳴突然站起來,對俞小遠說,「走了。」
俞小遠晃了晃手中剩了點底的杯子,「還沒喝完吶。」
蔣鳴拿過他的杯子,仰頭將剩下的酒喝完。
俞小遠眼神已經不是很清明瞭,接過蔣鳴還回的杯子往嘴裡倒了倒,發現什麼都沒剩下,咕噥著,「我的酒……」
蔣鳴語氣稍緩,「不早了,回家吧。」
俞小遠皺眉,「不要。」
蔣鳴試圖跟他講道理,「明天早上還要上班。」
俞小遠揭穿他,「你是老闆,我沒工作。」
蔣鳴無語。
俞小遠自言自語道,「我沒工作,沒工作可以借酒澆愁。」
俞小遠在這時看見了那杯無人問津的長島冰茶,手伸過去,剛圈住杯子,就被蔣鳴按住了杯口。
俞小遠手用了用力,硬是沒端得起來。
他抬頭,目光與蔣鳴隔空相遇。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鬆手,就那麼僵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誰也沒有退步的跡象。
漸漸的,俞小遠好像覺得腦袋很重的樣子,頭越垂越低。
突然重重點了一下,他清醒過來,用力甩了甩頭,眼神迷茫地看回蔣鳴,但握著杯子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蔣鳴輕嘆了口氣,問他,「就那麼想畫嗎?」
俞小遠答,「想。」
蔣鳴自上而下盯著俞小遠,腦中兩個截然不同的念頭打得你死我活。
半晌,他張口無聲罵了句什麼。
他知道不該在酒精與衝動的混合下做出任何決定。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他連一滴都不該沾染。
他知道一旦話說出口就再也不可能收回了。
他閉了閉眼,按住杯口的手沒有動彈,
再睜眼時,認命一般說,
「……我答應了。」
俞小遠唇角一寸一寸翹起,他鬆開握著杯子的手,表情無比乖順,好像那個醉到連維持清醒都困難,卻仍要與蔣鳴固執僵持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甜甜答道,「好。」
第6章 6 壁畫
蔣鳴買完單,扶著俞小遠站好,帶他出了餐吧。
他找了個代駕,把俞小遠塞進後座,自己鑽進另一邊坐下。
回程路上,俞小遠昏昏沉沉,在車子的顛簸中東倒西歪,蔣鳴無奈,把他撥過來靠在自己身上。
俞小遠無意識地聳動了下鼻尖,嗅到蔣鳴的味道,變得安生了點。
蔣鳴按下車窗,點了根煙。
他緩慢吸了一口,感受著尼古丁給大腦帶來的鬆弛感,望著窗外出神。
突然,從黑暗中伸過來一隻手,兩指捏住煙,從他嘴裡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