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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思亂想著,結果發現是非常正經的地方,說是來泡澡就是來泡澡,隔開一扇屏風,謝女士和李先生在那一頭,留謝一塵和寧珏在這頭,寧珏拿了服務小姐送來的浴袍端詳一眼,看看謝一塵,弓腰替她換。
但往常這些事要麼是她自己來做,要麼就是淑姨幫忙,謝一塵忽然扭捏起來:「我自己來。」
「小心摔著了。」寧珏撒手,倒是沒說「大家都是女的」這種屁話,她自己就覺得脫光在這裡怪異得要死,目前為止都抱著胳膊做出一副打算在更衣室門口和謝一塵閒聊半小時的樣子。
就是女的,她心裡也是有界限的,就好像她沒辦法和豐收大樓裡的女人坦誠相見一樣,在澡堂裡倒是無所謂了,混跡群眾之中,大家都是白肉一坨,可是在這裡,只有她和謝一塵,莫名其妙地脫了,氛圍就很怪異,因為目光無法往別處扭,只好彼此審視,沒辦法客觀,肯定會有高矮美醜,她們都不近視,身上哪裡有痣都能看見——這太親密了,僅限於姐妹。
謝一塵本領通天,背對她的時候換好了,坐在輪椅上,膝頭疊放著脫下來的衣服,等服務小姐收走清洗,謝一塵轉頭看寧珏,寧珏靠著牆笑了笑,正要脫口而出說她不去,忽然聽見了從屏風那頭傳來的對話。
謝女士和李先生聊天,議論起來,說起回去的路線,從蓮花縣直接到海京好了,不返平都,文化局的人不是還要急著弄那件事?
聲音稍微低了一點,寧珏稍微聽了一耳朵,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沒辦法躲過去蓮花縣了,沒了審視不審視的心情。
當著謝一塵的面,她解開外衫釦子,反手去摸內衣帶,謝一塵目光平靜,卻並沒有轉開眼。
寧珏頓住了,市井氣忽然冒出:「看什麼看?」
她低下頭解褲子的紐扣,謝一塵回答她:「你有心事。」
「看我脫衣服能看出來我衣服裡藏著心事麼?」寧珏聲音淡淡的,把兩條腿從堆疊的褲腳中拎出來,謝一塵仍然毫不客氣地審視她,目光清明,把她從頭看到腳,好似在閱讀一份理解寧珏的說明書。
「你不想回蓮花縣。」謝一塵篤定地說出了她的猜測……從剛剛透過來的對話,和寧珏的反應,她很快地猜到了正確答案。
「我很不容易才出來的。」寧珏已經脫掉自己,披上別人,笑不露齒,把謝一塵推向浴池。
水汽氤氳之間,謝一塵住口不提蓮花縣的事,她因為下肢無力,需要靠在軟枕旁,顯得她如貓慵懶,就是在看似漫不經心的神情中,她忽然誇讚寧珏:「你很漂亮。」
寧珏沉默了一下:「你知道麼,我以前在澡堂打工的時候,路過男浴池,晚上八點多到九點沒什麼人,有的男的就專門在這時候泡澡,遇到心儀的男人,就說,『你氣色真不錯』或者『真是個英俊的小夥子』,反正就是在誇讚別人外貌的時候,看人家是不是那種跟他一樣的流氓,然後就抱在一起搞那種事……池子裡又髒,更衣室也髒,有時候也在廁所搞,我洗馬桶要洗好久……」
屏風那邊很顯然沉默了一下,謝女士和李先生的閒聊被這言論打斷了,都沒再說話。
謝一塵想了想:「是不應該誇讚同性的外貌對嗎?」
「異性也不好。如果我是男生,我忽然誇讚你今天真的很美麗,說明我對你有意思。」寧珏教導她生活的常識,有個李先生這樣天真的愣頭青式的長輩,她理解謝一塵突然的稱讚——說明沒話找話。謝一塵緩緩消化這些內容,點頭說是自己疏忽了。
她又好奇起來:「所以男人要和男人做那種事?他們不怕被打出去麼?」
「他們似乎是有一種特別的辦法能辨別同類,也不知道有什麼標記,一看一個準。我見過幾次,他們眉來眼去互相使眼色的時候,只要有心就能看出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