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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盛放的粉橙色月季,獨有一朵枯萎了。
而她沐浴在華貴水晶頂燈打下的盛光裡,比牆角那株枯萎的月季還要了無生氣。
終於熬到散場,沈愉初已經頭暈眼花,腳步虛浮踉蹌踩在地毯上,渾身癱軟歪倒在李延山身上。
迷迷糊糊的,再睜開眼,身處計程車的後排,李延山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微妙的似笑非笑。
暗夜的黑籠罩著,唯有偶然幾道路燈的光影流淌過他的側臉,半明半晦,叫人看不真周。
沈愉初無端感受到了距離。
「要吐早點說啊,別吐我車上。」司機將四面車窗都降下,在前排小聲罵罵咧咧,「天氣這麼壞,還拉了個醉鬼。」
「去酒店嗎?」沈愉初頭疼欲裂,勉強撐著額頭立起來,眼前猛然一陣暈眩,天旋地轉之間,復又軟趴趴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眼下的場景,這種提問,加上配合的動作,難免引導人往某些歧義的方向思考。
李延山「嗯」了聲,不疾不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還有十分鐘,你再忍耐一下。」
「忍耐什麼?」她現在完全cpu過載,攥著他的袖子,茫然地問。
李延山鼻音輕呵一口氣,笑了,朝她低頭靠過去,話音一頓,笑意再不似熟悉的乖覺,「你說忍耐什麼?」
第14章
進入酒店,沈愉初歪在大堂沙發上,將check-事宜全權交由李延山處理。
期間似乎聽到幾句前臺小哥對她醉酒狀態的擔憂,不知道李延山怎麼應對過去的。
她癱軟成橡皮泥,被他連人帶行李一起搬運上樓。
喝醉了,萬事萬物都打上了一層浪漫的濾鏡,像厚塗的原畫,一桌一椅都像是失去了邊界線,靡靡的昏黃燈光、深灰遮光材質的窗簾、暖咖色的栽絨地毯,一切的一切都在盡職盡責地營造賓至如歸的居家感,令人不需要搖籃曲就能順利入眠。
顧忌李延山還在場,她強忍著一頭栽進鬆軟大床的衝動,只斜靠在房間角落的墨綠色沙發上醒酒。
李延山不急不緩將轉椅拉出寫字檯,拖至正面她的方位,坐下,無處安放的兩條長腿前伸微張著,身體前傾,手臂搭在膝前,十指交疊。
是個極具侵略性的坐姿。
沈愉初因突如其來的對峙而感到不適,閉上眼,抬起雙手揉太陽穴,「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她知道自己或許應該關心一下他住哪個房間,但一場應酬帶來的損耗是全身心的,她實在太累了,疲於再進行任何多餘的社交。
久久沒有聽見動靜,沈愉初困惑睜眼。
一聲意味不明的哂笑在喉間滾了滾,他的評判絲毫不客氣,「就這麼甘願為他人做嫁衣。」
「那不然呢?」沈愉初陡然無名火起,一連砸出幾個反問反唇相譏,「說什麼也不喝,任人說我掃興?回頭讓馬良才說我能力不足?讓市場部怪我不會來事弄丟了生意?」
李延山並未因她突然的爆發而動怒,對她的觀點既不同意也不否定,就那麼漠不關心地看著她。
他的平靜更襯得她激昂的焦躁煩鬱莫名其妙。
沈愉初覺得羞愧,為喝得爛醉如泥而羞愧,為奴顏婢膝的狗腿相而羞愧,為喝醉後控制不住情緒而羞愧。
羞恥的下一階段恐怕就是惱羞成怒。
簡直咄咄怪事,她為什麼要在這裡接受一個實習生的審視和詰問。
「你走吧。」沈愉初轉身面朝窗,頭也不回下了逐客令。
李延山沒有動作。
大腦浸在酒精裡,此刻思考能力欠佳,沈愉初只對局面失去掌控而覺得煩躁,並來不及深思更深的怪異感。
沒有等來回應,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