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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事太多,無暇去理睬一個醉癱的男人,更何況他身旁還有另一位姑娘看顧他。
她真恨自己的不爭氣,在她發現自己去了廚房,為他熬煮一碗解酒茶之際。
沈瓔珞,你真是個懦婦!
不是說不理睬他了嗎?
為什麼還傻乎乎熬煮這東西,要幫他舒緩花天酒地之後的不舒適?
她嘆氣,盛起茶湯,再一次痛斥自己無能地端起它,往尉遲義房裡挪移腳步。
不怨嗎?她當然怨他,她不懂人心的變化為何如此急速,愛情說放就放,說收就收,來與去,都不容她干涉反抗,或許與之前沈家的沒落相仿,在她毫無自覺之際,早已風雲變色,是她惑傻、是她遲鈍,沒能看見它的改變,仍處在自己架構的一方寧靜天際裡,自以為自己是幸福美滿。
家,崩壞得教她措手不及。
感情,潰散得同樣令她驚慌失措。
但她有何資格怨呢?一切都是兩相情願,他沒有逼迫過她,那一夜甚至是她先出手擁抱他,就像一隻撲火飛蛾,落入烈焰焚身的下場,蛾豈能怨恨火的無情灼傷?是蛾貪求一時溫暖,明知是火,依然振翅飛去。灰飛煙滅之前的瞬間,牠是被暖意包圍著的。沈瓔珞收穩心緒,小心翼翼端著湯碗,走了好一段路,終於抵達尉遲義的院落,她多此一舉地敲敲房門,一直沒有人來應門,她又試了幾回,仍舊如此,那位留在房裡要照顧尉遲義的“採菱”人呢?
門未落閂,她遲疑了一會兒,決定將茶湯放進屋裡桌上,然後她就要退出來,不會多做停留。
她想著,步伐跨過,以肩頂開門扉,房裡有股怪味道,很濃很嗆,她險些要作嘔,幸好,她忍下來了。
擱下碗,要退出去的腳步一頓,眸子不自覺瞟往深藍色床幔遮掩的方向。
看一眼就好,一眼。
沈瓔珞輕手撩開床幔,尉遲義平躺在床上,衣衫胡亂被解開又攏好,腰帶系得亂七八糟,薄被蜷在他腰側,他正在熟睡,臉龐上的潮紅,是讓酒給醺紅的嗎?
她坐在床畔,木板承受體重時發出細微的“咿呀”聲,尉遲義眉峰一擰,似乎醒了,眼睛卻沒睜開。
“……我熬了些茶湯,讓你解酒,你要喝嗎?”她不禁伸手,輕輕撫摸他發燙的臉龐,細聲問。
尉遲義安靜著,她幾乎以為他睡著了,他才開啟微微乾涸的雙唇,嗓音既沉又啞,帶著咬牙和不耐:“不管你拿什麼來,我死都不喝……”臭採菱!他尉遲義再灌下她煎的半口藥湯他就是天字第一號大蠢蛋!他真的快被她弄死!這個嘴上掛著醫術醫術醫術的死妮子,實際上最欠缺的就是醫術!
他的傷口化膿腐斕,她是兇手!
他的刀傷無法癒合,她是兇手!
他的高燒遲遲不退,她是兇手!
他的情況變得惡化,她是兇手!
尉遲義昏昏沉沉、時醒時厥中,不忘詛咒採菱,所以當他含糊聽見“熬了茶湯”、“要喝嗎?”當然要馬上拒絕,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還想活著見瓔珞!
“我只是想讓你舒坦一些,你若不喝,我端出去便罷……”
“你也滾出去……”他一個人躺在床上還有痊癒的機會,只要採菱插手,本來有機會結痂的傷,都會迸裂開來,傷得比一開始更嚴重。
沈瓔珞定定站在床邊,聽著他說話,她說服自己,他喝醉了,滿口醉言醉語,,不要當真……心,仍是倏地涼了半截。
應該要馬上退出他的房,不要再多聽,不要再多問,但或許是一股不甘心,教她挺直腰桿,冷靜開口:“你已經……膩了我嗎?若是如此,坦白告訴我,我不會死纏爛打、不會尋死覓活,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讓我死心,讓我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自己獨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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