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1/2 頁)
這番話像極了酒場上的逢迎,偏偏語氣十分真誠。
一聲脆響,池遂寧的杯口碰上她的:「這是我應該做的,池太太。」
飯後,他端起碗碟,一本正經道:「洗碗我會,真的。」
「可這不是待客之道。」
「一人做飯,另一人洗碗,不都是這樣分工嗎?」
她沒有再堅持,拿過門口的繳費單,一張張掃碼付了錢,然後打電話給附近的酒店,問還有沒有房間。
池遂寧十分警醒,立刻關了水龍頭探出頭來:「你不住這裡?」
「不住。」
「正好,我給你訂了房間。」
她晃了晃手機:「我也訂了。」
池遂寧擦乾手上的水,點頭道:「好,那我打電話讓陳醫生搬到你那去住,她這個時間應該還沒睡。好在慈城不大,她也就一件行李,我派司機送她過去,費不了多少事。」
姚牧羊趕緊按住他:「別,千萬別,別折騰了我去就是。」
池遂寧訂的酒店是海景房,陳醫生就住在她隔壁。
床很軟,可她醒得很早,就著熹微的晨光看了一陣潮汐,忽然有些蠢蠢欲動,想去踩一踩細碎的浪花。
慈城雖然靠海,但沒有細軟的海灘,全是粗糙的砂礫,所以遊客並不多。清晨人就更少,海里飄著零星的漁船,岸邊就只有她獨行。
都說海有治癒的能力,可她在這兒住了十八年,經歷了無數糟心事,卻從來沒想過要來海邊坐一坐。回憶起來,大概是從沒有過這樣悠閒的時刻。
她饒有興味地看小螃蟹橫著腳亂走,忽然起了興致,脫了鞋跟在它後面,上上下下左右左右,終於到了海水裡。海水還帶著夜晚的涼意,在腳腕處摩挲很是舒服,她提起裙擺,又往前走了幾步。
「姚牧羊——」
忽然背後有人大聲叫她,她還沒來得及轉身,雙腳就離了地,一雙堅實的手臂把她牢牢抱在懷裡,轉身上了岸。
她試圖掙扎,身體卻動彈不得,只有手在亂揮。
「老實點。」那人低聲喝她。
她動作一頓:「池遂寧?你瘋了?放我下來!」
池遂寧不僅沒放,還騰出隻手來,把她的手臂也禁錮住。他一言不發,下頜線緊繃,目不斜視地抱著她往前走。
姚牧羊自知擰不過他,只能扯著嗓子叫喚:「大早上的,這是鬧哪一齣?你再不放我下來,我要喊了!」
一直走到馬路上,池遂寧才把她放下來:「這話該我問你,你鬧的是哪一齣?」
姚牧羊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她怕他再發瘋,警惕地退後了兩步,才發現他頭髮上凝著水珠,身上穿著背心睡褲,鞋子乾脆沒有。
「你這是……」
池遂寧低頭看了一眼,神色僵了一僵,然後又皺起眉:「別打岔,先說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姚牧羊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後指著遠處的海平面:「你不會以為我要跳海自殺吧?」
第30章
池遂寧順著姚牧羊的手指看過去,朝陽在海面灑下一片碎金波光,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目光轉回姚牧羊臉上,也是一片歲月靜好,和一些驚魂甫定,還有一點忍俊不禁。
「你不是想不開?」
「當然不是。我還有五百萬鉅款沒拿,還有個孩子沒生,馬上就能升職加薪,我為什麼想不開?」
是這個道理,原來是自己關心則亂。
他每天五點準時起床,以往姚牧羊還關著房門呼呼大睡。可今日他沖完涼,正站在落地窗前擦頭髮,忽然看見樓下海灘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提著裙角一步步朝海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