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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其魂,純淨顯其魄。
譬如我心。
再幾年後……
如今的我,如今的他。一朝身世大白於心,他的情,我的戀,輾轉反覆,逃避顧忌,卻終是忍不住執手相依。
“縱若天下傾歌,亦不及你我攜手。”
國危家欲亡,狠心送我北上之前,那夜他抱著我,什麼都不說,鳳眸暗沉深邃,千言萬語僅剩得這一句。這話他只說了一次,唯一卻是永遠,海枯石爛,縱是千年之諾,怕猶徒自遙望而不能及。
為了這一句,我忍得,我信得,我等得。
一世芳華,我甘願為君傾心綻放。
你要記得。
心緒緲緲,神思遙遙,收足斂袖的剎那,系在發上的錦帶無聲而落,髮絲隨風舞至眸前,青絲盡逝,白霜已染。
金鑾上,那人仍停留在舞時迷戀熱烈的眸光裡頓時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慌亂。待他閃身欲下來看仔細時,我卻微微一笑,飛身掠過黑暗奪出殿門,聲音輕輕傳回只留給滿殿賓客:“本宮舞罷禮盡,身子疲憊,先退不敬。”
無顏,從今往後,是我在等你。
你要記得。
明德殿,燈火亮時,幽曇已絕。
御風而行,茫然不知目的所在。待到體力真的耗盡到全身疲軟而不得不滯足時,停下的那一刻,胸內陡地一陣氣血翻騰,腳下一軟,便跌倒地上狼狽地吐出一口血來。
月光下那血色暗得可怕,顯是毒已深入骨髓。
我虛弱地笑了笑,想要撐臂起身,全身卻提不上一絲的力氣。
遠處絲竹聲起,回眸望去明德殿,朦朧視線中光影交錯迷離,想是酒宴已開,歌舞已起,隱隱約約地聞得諸人喧譁恭賀的聲音。
他沒有追來。如此一想,我的心便立刻放鬆下來,人無力地坐在地上,此刻想要站起已是更加地難。清風撩起髮絲拂至面前,我抬手輕輕摸過,雪白無暇的顏色,怵目陌生,卻為我所有。
“舞前青絲繞,舞后白髮生……”我喃喃著,淚水一落,心道祖妃所言誠不欺我。
眼前忽地一花,有人倏然靠近過來,過高的身軀揹著今夜月光,在地上拉開了長長一個斜影。我低著頭,宛若不知身外一切。
“女娃?”那人輕輕開了口,聲音顫微懷疑,滿是不敢置信、抑或不願相信的掙扎。
這稱呼天下唯有一人能喚我,我伸手擦擦眼,抬眸看向來人。往日豔麗張揚的明橙錦袍在月輝下蒙上一層淡漠孤寂的銀澤,清俊的眉眼間妖嬈褪盡,那雙眸子緊緊盯著我,目色深沉疼惜,臉上的表情似痛苦不堪,又似悔恨和愧疚。
我看著他,半日,方垂下腦袋低低道:“師父。”
東方莫俯腰拉我,柔聲責:“傻孩子,作甚麼一人坐在地上?”
我藉著他手上的力顫顫站起身,疲憊得說不出話。
東方莫扶住我,瞅著我瞧了半日,微微一嘆,而後手臂攬過來,將我輕輕抱入懷中。
“想離開麼?”
我縮在他懷中無力點頭。
圈在腰間的手臂猛地緊縮,我還未反應過來時,東方莫已抱著我踏風飄行,迅疾朝靠近菘山的宮門飛身過去。
“既想離開師父便帶你走。隨我回夏國,咱們不再住這貴殿宮廷,先陪師父過兩年山野日子,等治癒了你的病再圖後事,可好?”
我一驚抬頭,望向他:“師父找到解藥了?”
東方莫垂眸看了看我,眉毛一揚,道:“自然。我說過會治好你便一定會治好。師父可曾對你說過謊話?”
我愣愣瞧著他,一時呆住無言,心中萬般滋味齊齊湧上,堵得我想哭,又逼得我想笑。
東方莫望了我一會,神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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