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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不眠不休讓我心力交瘁,縱使萬般悔恨也敵不過睏意襲來。
我在夢中隱隱聽到叫喊聲,嚇得一激靈,睜開眼見月兒「騰」一下坐了起來,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天啊,我夢見胖子了……」
「什麼?胖子?你夢見他在幹嘛?」
「就夢見他跟我們一起吃飯,還是笑嘻嘻的,好像是在澳門……別的就沒什麼了。」
我周身冒出了一層冷汗,胖子啊胖子,你倒是有什麼託個夢給我啊,告訴我怎麼辦……你託夢給月兒有什麼用啊……
「老公,胖子是不是在那邊兒缺錢了?你不是月初才去八寶山給他掃過墓嗎……」
「興許不夠,先睡吧,明天再說。」
「那明天晚上咱們去路口給他燒點紙吧。」
「好好……」我答應著重新睡下,待月兒發出均勻的呼吸,我心疼欲裂,索性披衣去客廳點燃了一支香菸。
我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和補救,我背了一身賭債,輸光了家裡所有的錢,這些錢是老婆孩子今後的幸福和希望。我以後怎麼活無所謂,但是月兒和孩子們呢?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後果我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去想過,因為我不敢。而現在,我必須要去承擔,是獨自,而不能拉上老婆孩子。
我怔怔地坐到天亮才回到床上躺下。初升的太陽透到窗簾縫隙,我靜靜地看著尚在夢中甜睡的妻子,對不起,遇上我是你一輩子的痛苦,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可惜你再也不會原諒我,是我自己親手毀了這個家。
睜眼時已經天黑,我下床吃了顆止疼藥,月兒說紙錢買回來了,咱半夜去給胖子燒了吧。
凌晨12點,我和月兒在離家不遠的十字路口,用手裡的礦泉水澆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留有缺口的圓圈,待把紙錢在圓圈裡燒完,忽然一陣寒風吹來,灰燼隨風而起,撲稜稜從缺口飛出,月兒眼中滿是驚愕,不由偎到我懷裡發抖,我緊緊地摟著她,心裡默默地說:胖子,兄弟,走吧,你賭輸了命,我賭輸了一個幸福的家……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秦軒今天向你發誓,今後、永遠、再也不會賭博了!
回到家,我一次又一次試圖把真相告訴月兒,卻一次又一次把張開了的嘴緊緊閉上。月兒看我情緒不好,還以為是我又想起了胖子,只是安慰了我一通,連懷孕的事兒都沒有再提。
第二天是週六,早上還沒醒兩個孩子就跳到床上來抱著我撒嬌,說爸爸爸爸你出差回來啦,我們可想你啦。
我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恨不得一頭撞死,琪琪、小怡,爸爸愛你們,爸爸也想你們,但是,爸爸是個混蛋。
中午一家人吃過午飯,兩個孩子吵著下午去商場裡的遊樂場玩,我胃痛如絞,月兒說不行去看看急診吧,我說那你下午陪孩子我去急診開點藥。
我開車遊蕩在大街上,這麼多年來月兒沒有傷過我一分一毫,我卻像個瘋子一樣一次又一次欺騙她、傷害她,我不敢面對她的責備和絕望的淚水,也不想面對以後什麼都沒有的生活,月兒這此年養尊處優現在還懷了孕,兩個孩子再有一年多也要上小學了,正是要花錢的時候,我卻輸光了未來。
我想像胖子一樣去死卻沒有勇氣,我還有父母、親人、孩子,就算我什麼都不顧地走了,誰敢保證四哥他們不找到家裡去?我的孩子又將如何背負著一切長大成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不知不覺車已開到地庫口,我呆呆地坐在車裡,看著陽光一點點散去,最後隱沒在天際。
月兒打來電話問我回不回家吃飯,我說在路上呢快到了。
又在車裡坐了很久,我鼓足勇氣斷斷續續地寫下一段微信發給她:老婆,我又一次闖下大禍,而且比之前的都嚴重,我不敢面對面跟你說這件事,知道你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