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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的她揚聲問，&ldo;什麼?&rdo;

&ldo;語文沒學過嗎?&rdo;

&ldo;啊，哦!&rdo;她真沒聽清他的那句詩，卻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ldo;詩詞呀。我聽過的螢火蟲故事都是關於愛情的。&rdo;

&ldo;不可信的東西，當然要編故事。&rdo;愛情之所以傳說千年，正是因為這是人類極力追求永恆，卻又不得不在時光長河裡遺失的稀罕之物。

&ldo;聽聽故事自欺欺人也好。&rdo;荊覓玉往田野走，高跟鞋踩在泥地，差點丟了跟。

他及時伸了手，拉住她。

她攀住他的手臂，&ldo;或許有一個故事，能讓你甘願被騙一輩子。&rdo;

晏玉眼裡映著螢火之光，&ldo;那要等到滄海桑田的一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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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老闆開著小麵包車，經過了隧道。

站在車外的晏玉朝他招了招手。

老闆立即剎車，停下來。他開啟右車窗，探頭出去問，&ldo;在這待了一宿?&rdo;

晏玉遞了一根煙給老闆，&ldo;輪胎紮了。&rdo;

老闆接過，左手捏著菸頭，右手捋了捋長煙。&ldo;我送你出去。&rdo;他沒有看輪胎，而是望了眼晏玉那半開的後車窗，隱約見到一個長發的身影。

晏玉敲了下車門，&ldo;起床了。&rdo;

荊覓玉暈沉沉的，一夜沒睡好，手腳伸展不自在。她起來看見老闆的麵包車，怔了下，&ldo;五點了?&rdo;

晏玉點頭，&ldo;整整衣服出來，我們坐老闆的車走。&rdo;

老闆因晏玉的前半句話，別開了眼睛。

荊覓玉那寬大的毛衣領子睡歪了，露出了酒紅色的文胸肩帶，和大片的雪白，連中間那道溝線都若隱若現。她不知道晏玉瞧見了多少，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拉起衣領，穿上外套，下了車。&ldo;你的車就放這兒嗎?&rdo;

晏玉拉開麵包車門，&ldo;嗯，燒了一晚上，油不夠了。我們先出去，讓拖車公司過來處理。&rdo;

老闆在後車座放了兩籃青菜，她坐在了中排座位。

旁邊的晏玉提醒，&ldo;頭髮亂了。&rdo;披頭散髮，臉色蒼白，醜醜的。

她快速地用手梳了幾下，閉上了眼，眉心滿是倦意。在晏玉和老闆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中，她昏昏欲睡。

正要睡著，又被吵醒了。

她睜眼望晏玉，茫茫然的。

又醜又傻。他低聲說：&ldo;下車了。&rdo;

荊覓玉這時才發現，老闆把他們送來了公車站。

自從老闆出現之後，她就一直將夢將醒。這會下了車，她直接靠在公交站牌，差點沒倒下。

夜幕打著哈欠，太陽都沒起床。

她不認為現在是公交車的運營時間，尤其是這樣的荒郊野嶺。她勉強掀起眼皮，&ldo;我們怎麼辦?&rdo;

晏玉捏捏煙盒，抽出最後一根香菸。&ldo;我通知了朋友來接。&rdo;

她望著扁了的煙盒，那是她不曾見過的牌子。&ldo;幸好你朋友多。&rdo;

&ldo;難道你很孤僻?&rdo;

她的頭磕到了站牌杆子，&ldo;不喜歡社交。&rdo;

他銜上了煙，&ldo;你心事重。&rdo;

她嗆聲，&ldo;你也不輕。&rdo;

他笑了，&ldo;起床氣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