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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嘁。&rdo;他開啟閱讀燈，又點了一根煙。手指在車窗一上一下，山壁的影子跳躍起來。他說：&ldo;今晚只能無聊度過了。&rdo;

沒有情動的不耐，只是陳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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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覓玉到後座睡覺。

太靜了，反而睡不著。她鼻尖嗅到了菸草味，不知道這是晏玉抽的第幾根煙。她坐起來。&ldo;要不你先睡吧。&rdo;

晏玉沒有回頭，&ldo;我不困。&rdo;

&ldo;我現在也不困了。&rdo;她傾身向前，笑盈盈的，&ldo;我們來聊聊童年吧。&rdo;

他無聲。

&ldo;復祝的天空是我見過最大最高的。&rdo;她脫口而出的是復祝市鄉音，&ldo;大到太陽都追不上，高到連白雲都要仰望。&rdo;

他嗤之以鼻，&ldo;復祝的天是我見過最髒的。&rdo;

&ldo;誰不說自己家鄉好。&rdo;

&ldo;我不是誰。&rdo;

&ldo;你這樣，我更加好奇你在復祝的生活了。&rdo;

&ldo;我沒必要滿足你的好奇。&rdo;

因為一個不配合的聽眾，荊覓玉又躺下了。&ldo;早知我就該下載一首安眠曲。&rdo;

她慶幸晏玉打斷了她的話題。入夜時分，心理脆弱，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不該說的抖落出來。

姿勢不舒服，環境不習慣。她閉著眼睛，眉心緊皺。最後還是起來了。

連不上網，她只能用一本存在手機裡的工具書打發時間。

十幾分鐘過去，她越來越精神。晏玉卻靠著座椅睡著了。

凌晨一點半，寂靜的黑夜宛若一隻虎視眈眈的妖獸。

荊覓玉毛森骨立，不得不製造些聲響吵醒晏玉。

他睜眼看時間，&ldo;我才睡沒幾分鐘。&rdo;

&ldo;我有點兒怕。&rdo;

晏玉下了車，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ldo;那我給你當抱枕?&rdo;

&ldo;你睡你的，但要靠著我。&rdo;

&ldo;車門鎖了，除了牛頭馬面，其他都不怕。&rdo;

&ldo;別嚇我!&rdo;

見她繃著臉，知道她真怕了。他逗她，&ldo;怕了就過來抱一下。&rdo;

荊覓玉使壞地把他的衣服抓皺。

晏玉捉下她的手，&ldo;我在這睡會兒。&rdo;

她安下了心，再看幾頁工具書，然後歪歪地斜靠在他的肩上，睡過去了。

終究睡得不安穩。

似乎有光亮，然後又黑下來。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一隻手橫在她的眼前。

她兒時貪玩，想賴掉午睡。外婆溫暖的手就會這樣遮住她的雙眼，嘴裡哼幾句復祝童謠哄她睡。

現在的這隻手比外婆的大，但同樣溫暖。她想看他的掌紋，卻睜不開眼。

夢和現實交織，有外婆和外公，也有晏玉的一張薄倖臉。

第10章

010

荊覓玉掙扎地醒來。

車裡漆黑，車外安靜。

她轉了轉脖子，感到自己枕靠的地方有些怪，伸手一摸。

晏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ldo;醒了?&rdo;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靠在他的胸膛。她稍稍抬起身子，&ldo;幾點了?&rdo;

他的手錶亮起了夜燈，凌晨三點十三分。

驚醒的她有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