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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抹臉，估計妝都花了。花臉不如素顏了。她拿起手機，借著微弱的光尋找卸妝棉。

在包裡翻著時，車裡燈亮了，伴隨著晏玉的聲音響起，&ldo;你幹什麼?&rdo;

&ldo;卸妝。&rdo;她背向他。

他又關了燈。

她掏出卸妝棉，胡亂地在臉上擦拭。怕不乾淨，她擦了三遍。他那邊沒有聲音，她問：&ldo;你又睡了嗎?&rdo;

&ldo;醒了。&rdo;

&ldo;要是有撲克牌，我們就能鬥地主了。&rdo;她從包裡找出一瓶補水噴霧，朝臉上噴了幾下。

空氣中飄起一陣清爽味道。

晏玉又開啟閱讀燈，下了車，&ldo;我出去走走。&rdo;

&ldo;去哪兒?&rdo;她回頭。車裡光影交錯，她失了艷妝的臉，素白得像女鬼。

他瞥她一眼，逕自往隧道口走。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沒了他在身邊，她總覺得有蛇蟲鼠蟻會爬進來，趕緊把車門鎖上。

荊覓玉盤腿坐著。偶爾回頭望隧道口，不見晏玉的身影。

難得的夜晚，是該好好聊天的。也許能打聽出什麼線索。

她躺下，坐起，再躺下，再坐起。身體疲憊，心理卻睡不著。只得再用手機裡的工具書打發時間。

看了沒幾分鐘，晏玉回來了。他敲敲車窗。

荊覓玉立即解開鎖。

他拉開車門，彎腰問她，&ldo;見過螢火蟲嗎?&rdo;

她眼睛一亮，&ldo;在哪?&rdo;

他往右邊指指。

她跟著他走。山路碎石多，她穿著細細的高跟鞋，走得辛苦。

出了隧道，青白月光下，一群螢火精靈給密林挽上了盞盞點燈。

荊覓玉笑起來，&ldo;生平第一次見到螢火蟲，畫面感和電影裡不一樣。&rdo;但也稱得上難得的美景了。

&ldo;每個人的眼睛看到的都不一樣。&rdo;晏玉站在田野小路，和她隔了一段距離。

&ldo;在你眼裡呢?是怎樣的?&rdo;

晏玉回首望向她。在孫燃的屋子，他見過她的素顏，乾巴巴的。此時月光柔和了她面板的瑕疵，清麗了不少。他想起一首唐詩。&ldo;恐畏無人識，獨自暗中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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