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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一邊喝著,一邊仍注視著停車場的出入口處。
咖啡很苦,似乎完全沒有加糖‐‐這味道並不似警局裡的淡咖啡,擴散在舌尖上,有一種雅緻的、十分奇妙的杏仁苦味,又似乎參雜著某種野花的芳香。
喝著喝著,我驚訝地發現‐‐我漸漸拿不動那隻小咖啡杯了。我轉過臉來,想要問老吉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我的身體卻像是被衝上岸來的軟體動物一般,動也不能動了。
伴著一聲輕響,小咖啡杯落在地上。
在我逐漸喪失意識的那幾分鐘裡,我看到老吉姆平靜地將咖啡杯拾起,用隨身的手帕仔細地擦了擦,又放回到那個長袋子裡。做完這些,他看了我一眼,從長袋子裡面取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柄刀!
我什麼都明白了,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咖啡裡的花香味異常迅速地掠奪著我殘存的意識,以及感知能力:我漸漸看不清了,只聽見似乎是刀出鞘的聲音‐‐那聲音深邃而通透,我霎時間想到,我可能馬上就要死了。
剛好這時候,我卻隱約聽見老吉姆對我說‐‐說話聲彷彿是從無限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ldo;我也該退休了呢!謝謝你,文澤爾?&rdo;
最後是刀回鞘的聲音‐‐那聲音,將世界徹底關進了虛無
第三節 獅 子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rdo;
在烏雲短暫的掙扎之後,滿月的月光,如潮水般淹沒了709獄室。坎普爾躲在角落最後的陰暗裡,發出了悽厲而絕望的哀鳴。
奇怪的是,鄰近獄房的住客們並沒有因此而弄出半點不和諧的響動‐‐除了坎普爾的哀鳴之外,四周的靜寂正如同死亡一般:她們或許是習慣了,也或許只是睜大著驚恐的雙眼,害怕得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來。
但這和諧終究還是被打破了:漸漸的,走廊裡開始傳來帶著睡意的咒罵聲‐‐配合著哀鳴的節奏,那聲音迅速地逼近709獄室:
&ldo;該死的!這女人徹底瘋了?這女人怕是想死了!這該死的!!&rdo;
梅彭不自覺地握緊了電棍:同時還惦記著口袋裡的針筒‐‐那劑量可是史無前例的!想到這裡,梅彭莫名其妙地笑了‐‐她正興奮著:對她而言,那是一種能夠在施虐中享受到滿足感時才能得到的特殊快感。
她隱隱約約地覺得,如同抽菸一般,她對這種快感已經有依賴性了。
剩下半年的時間裡,她必須儘量享受這樣想著,梅彭開啟了709獄室的門‐‐推開獄門的時候她才發現,一不留神之間,那哀鳴聲竟然隨著她剛剛咒罵聲的短暫停止而消失了。
&ldo;蠢東西,害怕了吧?那是當然的。&rdo;,她想。
她開啟了警棍上的電擊開關,咬了咬牙,走進了709獄室。
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的棕色褥子:
&ldo;哈!再叫叫看啊!你這瘋蕩婦‐‐&rdo;
誰見過比這還猙獰扭曲的面容?‐‐梅彭幾乎是衝上前去的,她高舉著的電棍,此刻毫不猶豫地揮了下去,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電棍竟撲了個空,由於沒有著力點,梅彭很狼狽地撲倒在坎普爾的床鋪上‐‐棍子正觸在自己的右肩,一股針刺般的劇痛傳來。